是违禁杀头的买卖,但随着朝廷开不出军饷,宣府的官军对这些商队的东家都客气有加,他们不仅解决了军马来源问题,还解决了边军粮饷。
范家,正是乘着这股东风,将生意做大了起来。
此外,崇祯五年,后金兵犯张家口,守军以贿赂敌将之名,暗中默许了后金军队在张家口采买补给品,事实上,相当于这批走私商人关键时刻还能充当议和大使,保边军将领地位人头,因此范家同其他山西商人在张家口的生意,也就成了地方军阀的白手套。
这是明末朝廷的财政状况决定的。
不走私,边军将领连私兵都养不起,更遑论奢华富贵的生活了。不走私,朝廷不发军饷粮草,与后金死磕只能是身死族灭,他们别无选择。
所以,范家一直以来做这项生意,其实都是与边军将领勾结,在当地只手遮天。
但毕竟是不能见光的生意,崇祯七年的地方军阀,实力还没有强大到不怕朝廷来查的程度。因此,范氏对商路附近的风吹草动十分敏感,尤其是从京师来的人。
陈吉发一看就是个书生,又自称来自通州。那侍卫又不专业,看着就像是哪个私访的朝廷命官。
范氏商行的东主,如今正是后世满清皇商的先祖范永斗。此时,他不过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粗鄙武夫,身着重甲,手提长刀,背着火铳弓箭,带领着整个马队的生意。
络腮胡子将看见陈吉发的事情与范永斗报了,这位年轻的东家只片刻思索,便做出决定。
“俺这趟出来隐秘,两边的贵人严令不得走漏消息,不管是真假游商,但凡让他到了察哈尔盟,极易泄露军机。军国大事,不容有失,你带几个人去,将他们做掉。”
络腮胡子领命,点了一队人马分兵向东。跑出十余里,便遇到盯梢的人折回,竟只有一个。
“你的伴当何在?”
“死了。”那年轻的斥候面露惧色,“没看清如何出手,只听破空尖啸,脑袋便开了瓢。”
络腮胡子皱眉,听起来像是抬枪。
“可听见火器轰鸣?”
“绝对没有。只看见对面抬手,似是弹弓。”
“弹弓?”络腮胡子不信,哪有如此威力的弹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