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面那些黑炭一样的尸体是你们弄得?”
“嗯,用了些油料。”
“什么油烧的这么恶心?”
“苏家湾工业园的一些废弃油料。”陈吉发打着马虎眼,“想着扔了也是浪费,就拿来做烧烤了。”
“你小子,行啊!”
刘肈基是正经的游击将军,三十来岁,他觉得陈吉发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,自来熟的性格发作,竟然几句话就不讲虚礼了。
“若是你麾下还有这些东西,刘某觉得,今晚可以试试劫营。”
“搬动不是很方便,有些风险。”陈吉发笑道,“毕竟营中很多是江夏乡勇,本官将他们带出来时,承诺了他们的父母要尽可能将他们带回去。”
“哟,看不出来,文人也有你这样爱惜士卒的。”
“卢大人也很体恤士卒,都是向他学的。”
“哈哈,谦虚!其实这个险值得冒,咱们现在这个情况,若是能一举击溃当面之敌,必能拖延他们入豫的速度,甚至可能会让他们迫不得已取消行动。到时候,这就是首功一件。”
“朝廷看不到这种不痛不痒的功劳,能看见的都是人头和战线。”
“你还挺有见解。算了,你不干的话,今晚本将带人试探一番。你且先看着。”
陈吉发看着刘肈基的背影,无奈的摇摇头。
“行吧,我们配合你。不要勉强,遇到困难赶紧撤退。朝廷现在有战斗力的部队不多了。”
“嗨,这帮乌合之众,比八旗劲旅就是土鸡瓦狗。咱们可是能同八旗打个来回的关宁军,不是河南陕西那群无能鼠辈。”
原来是这么回事,陈吉发心中叹息,但也不好出声反驳,既然他看得起自己,愿意拉自己一起行动,那就勉为其难答应吧。
对于巡抚卢象升来说,支援河南无疑是一步颇有风险的棋。
在敌情未明,主力难于捉摸的情况下,大军移驻南阳,的确有劳师动众,无功而归的可能。
然而,多年来对流寇的了解,让他最终选择了赞同陈吉发的判断,向总督洪承畴申请赌了这一把。
不过,来了之后他才发现,自己能做的事情太少了,而洪承畴的支持,只能说聊胜于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