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沈络绎一句,我谅他也没有胆量天黑的时候到这里来拍精神病院的围墙。
他又是一脸的灿烂,笑得很欢畅,带着满满的得意之情说道:“我每年都来,改天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我拍摄的暮颜花,正是它们真正最美丽的时刻拍的,每一朵都不相同。”
我微微一笑,萍水相逢而已,谁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?很久以后我在杂志上看到他拍摄的暮颜花时,不禁哑然失笑,他果然是拍到了暮颜花最灿烂最惊心动魄的时刻,完全值得他这样的洋洋得意。
“沈络绎,走啦。”
不远处一群男男女女冲着他喊,原来是一群来郊游的青年。他应了一声,回头向他们跑去,一会儿又转过身向我笑着,倒退着挥着手说了声:“再见。”
他的朋友们见到他,都欢呼着,笑声一阵阵从远处传来,看来沈络绎是个倍受朋友爱戴的好青年。
“再见。”他已经跑远了,我才想起来,自语了一句。人生相逢需要缘分,再见也一样。
这时候我注意到,还有一个人是和我一起下了的公交车,绕着疗养院的围墙已经走了好几遍了,最后将目光投在紧闭的大门上,沉思片刻之后,转身又上了一辆回城的车。
但容不得我去探究,因为此时疗养院大门忽然大开,一辆殡仪车从里面开了出来,应该是很早就进去了的。
我能确定的是,这个死去的患者是免费收治的流浪汉,因为所有的一切都非常简陋,并且没有见到亲属陪同。
现在我要收集资料的十五名免费收治患者,只剩下十四位,以目前的情形来看,收集齐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