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,如今这世道,你就算走下去,也未必再碰到一个能给你一碗稀粥的村子了。饿毙在路边,那是可以预见的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灼灼地盯着詹蓝,“只要你告诉我,你为何要当逃兵,那么,我李农,冒着天大的风险,也会将你留在这里!”
詹蓝心中燃起了希望。
他看着李农的眼神,犹豫了一阵后,牙关一咬,还是觉得坦言自己的情况。
“李村长,不瞒你说……我所在的军营,名义上千人,实际上,最多五百,其中还有两百老弱病残,真正能打的,不足百人!”詹蓝的声音带着颤抖,语气十分悲愤。
李农眉头紧锁,静静地听着,没有打断他。
詹蓝继续说道:“这一切,都是因为那该死的主官!他贪得无厌,想尽一切办法欺上瞒下,压榨我们这些底层的士兵!粮饷缺斤少两,甚至还贪墨了数月!在这荒年,我们……我们很多人,家都破了!”
说着说着,詹蓝握紧了拳头,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。
听到这里,李农沉吟片刻,问道:“这么说,你是因为被欠饷太久,才不得不冒险当了逃兵?”
詹蓝猛地摇了摇头:“不,李村长,我已是营中仅次于主官的三名小将之一,手下还管着两百号人,就算那主官再大胆,也不敢欠我的饷!”
他顿了顿,面露愤恨之色:“我……我亲眼看着那杀千刀的畜生贪渎暴虐,治下的弟兄们苦不堪言,我……我忍不住了!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,我宰了那畜生!然后,在我的弟兄们的帮助下,逃了出来,混入了饥民之中……”
詹蓝说完,卸下了千斤重担,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。
他忐忑不安地看着李农,等待着他的判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