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凤眼会褪去锋芒,透出深潭般的孤独。
老赵的假发突然歪向左侧,这位社会研究科的老科员终于想起,几年前某期《尖端科技》内页有张模糊的照片:爆炸后的实验室里,穿防辐射服的女人左颧骨渗着血,右手还攥着半截数据线。
整理办公桌用了不到十分钟。周墨把三个月来积攒的市民调研录像带码进纸箱时,窗外的晚霞正染红市政府大楼的玻璃幕墙。磨白的牛仔裤擦过文件柜金属边沿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门后挂着件落灰的藏青色工装外套,那是她初来乍到时秘书长送的“接风礼“。
抽屉最深处躺着个透明密封袋。沾着草屑的马丁靴在地面敲出笃笃闷响,她取出袋中泛黄的工作证,照片上的姑娘扎着高马尾,胸牌标注“科技部重大专项司项目三处“。证件背面有道焦褐的裂痕,像是被高温灼烧过。
走廊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。玥玥抱着素描本倚在门框上时,正看见周墨对着窗外出神。玥玥的松石绿发带被穿堂风吹得扬起,“您早知道要走吧?上周暴雨调研那天,您盯着智能手环的定位数据看了很久。“
档案袋在办公桌上投下狭长的阴影。特派员带来的红头文件里,夹杂着张烧焦的实验室门禁卡复印件。周墨的指尖抚过卡片边缘的碳化痕迹,2014年夏天的热浪突然席卷而来。
那时她还是科技部最年轻的处长,带队验收某新型材料项目。验收前夜,课题组负责人连夜送来个檀木匣子,里面躺着块泛着幽蓝的金属薄片。“周处长,这是实验室边角料打的镇纸“对方谄笑时,她正盯着检测报告上异常波动的热稳定性数据。
第二天的爆炸来得毫无征兆,当她在icu醒来时,左颧骨缝了九针,右手三度烧伤。病房电视里滚动播放着“实验室违规操作引发事故“的新闻,而那个檀木匣子早化作鉴定报告中的“非标样品残留物“。
“您当年的判断没错。“特派员的声音惊醒回忆,“那家企业去年在创业板上市后,被查出虚构十五项专利。“
玥玥帮忙搬纸箱下楼时,暮色已漫过市政府广场的旗杆。周墨的深灰色风衣被晚风掀起下摆,露出腰间磨旧的牛皮腰带——老科员们私下议论过,那分明是地质勘探队的标配装备。
“主任,这给您路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