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帘轻响，赫连辰穿着夜行衣踏月而来，腰间剑穗摆动，“今日沈绵绵对嫂嫂的举动，真是令我吓了一跳。”
虞凌云抬头，竟是穿着夜行衣，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淡淡血腥。
她微微皱眉，这是去杀人了？
不过……
复仇之外的事于她无关，还是莫要多管闲事。
瞧见他脸上似是有些愠怒，虞凌云轻声道：“都是些小伎俩，我若连这都应付不来，往后还如何在这许府立足？”
沉默片刻，赫连辰轻叹一口气，缓步走近，只是这画…似是过于简陋。
她闻声垂眸，看着画卷上那点杂乱无章的墨迹，自然晓得这人是在打趣她。
“这并非画，如今太后寿宴在即，我一个守孝人的身份无法参加，须在寿宴之前讨得太后的懿旨。”
这已经是她浪费的第五张上乘画卷了。
早就听说皇太后最喜水墨书法，未出阁前她倒也在名师手下学过书法。
若是这字能受太后喜爱，那她参加寿宴这事儿，便有了着落。
懿旨一下，哪怕是守孝期也能堵住悠悠众口。
所以上面的字，还得三思而后行。
虞凌云思忖着，身子下意识微微前倾，领口滑下半寸，白皙的锁骨时隐时现。
赫连辰喉结微动，忽然扣住她半悬的手腕，何必如此大费周章，你的老师，不就是当世最有名的书法家吗？
窗外骤起秋风，卷着未关严的窗扉撞在墙上，唤醒了虞凌云发散的思绪。
她的老师吗？
可王先生的书法不仅仅是千金难求这么简单。
那时王先生观她在书法上天赋异禀，想收她为关门弟子，传承他独创的技巧。
只是那时她还未及笄，一方春心萌动，眼中只有许之恒，便拒绝了这件事。
后果就是，王老先生气得招呼也未打，直接隐居山林，叫她再也找不着了。
现在算来，已然年过两旬。
虞凌云无奈叹气，指尖划过他掌心薄茧，王先生避世已久，恐难寻，况且……
话未说完，整个人忽然被揽过书案，墨砚翻倒，血腥气混着她衣襟里的梅子甜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