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龙光寺相凌。”
捏着簪子的手僵住,向禾沉了眉心,“那时他几岁?”
“岁十七八吧,”女子飘身晃动几下,“记得那时他还是游士,自荐上门;后来不知怎的,突然进了龙光寺。”
“那你怎知他名相凌?”
按说相凌这个名讳,是进了龙光寺才有的,他之前的名字应当不是这个。
女子身形渐矮,蹲身看着自己的白骨,“方中堂提起过一嘴,我就在这里飘荡,自然能听到。”
向禾寒着的眉心蹙起,回头看向方中堂,在掠过他的面目时,与沈卓辞对上目光。
他正巧在此时走来,“捡完了?”
“嗯,夫人刺额骨,方侍郎捂死,两人一起埋尸此地;后请人布下法阵镇压,封锁冤魂十数载。”
闻言,沈卓辞一贯的轻松敛起,“记下了,还需要准备什么?”
向禾未答,而是看向女子,“你有家人吗?需要派人去通知一下吗?毕竟你的尸骨也需要入土为安。”
女子嘴角扯出苦涩一笑,“当年便是家中无人,才来京投靠表姐姐,没曾想还是身死异乡……”
她双肩松了下,微微颔首,“道长,可否先别送我们离开,我想看着他们应报,才算了了此生心事。”
她心有执念,不甘心就此离去。
向禾体会她的心情,歪头看向她身后檐廊下的小小身影,“你把他照顾得很好,即便你怨念深重,也没让他沾染半分,阴德功成是好事。”
阴胎出生本就凶恶,但他却满目天真无邪,身上没有邪恶怨气,阎王见着都得夸一句。
“他能好我便好。”
身为人母,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。
向禾认可点头,“世子,准备一副棺材吧。”
她与女鬼说的话,沈卓辞听在耳中,“好,你也快些收拾好回去,这件事不会牵涉到你,他日提你也只是例行公事,照实说便是。”
“知道了,你先去忙吧,我等棺材来。”
待沈卓辞远去,向禾将黄布包起来,“你与孩子同棺,来时再牵前缘为亲人。”
“多谢道长。”
方府中各有各的忙,向禾抬头看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