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对家人受苦的心疼。
待陈奎年洗漱完毕,收拾妥当,坐于桌前。他虽极力挺直脊背,可眉眼间的疲惫仍清晰可见。肖玉凤这才轻轻走到近前,在他身侧缓缓落座,轻声问道:“太庙一事,究竟何人所为?”
陈奎年微微叹了口气,端起桌上的茶盏,轻抿一口润了润喉,缓缓说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,其间牵扯到后宫诸多隐秘。早前,皇上有位宠妃,号梅嫔,出身乡野却生得明艳动人,性情爽利,极得皇上欢心。只可惜,她未曾开化为人骄纵,因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,被责令罚跪于殿前,谁想竟因此小产,一尸两命。她兄长心疼妹妹惨状,为报仇雪恨,不惜耗费重金买通陆家一门。
陆安州三叔陆明宏,职掌火器营翼长之位,受梅骞蛊惑,滥用职权,暗中弄来大批硫磺硝石;二叔陆明伟,任工部侍郎,年初奉旨修缮太庙,如此机缘,竟成祸端,他借职务之便,将那些硝石,悄藏于太庙隐秘旮旯。陆安州此人,亦参与其中,在事发当日, 以重新规整供品为由,支开诸多值守太监。那些个被暗中收买的阉竖们,遂有了充裕时机,将硫磺硝石藏匿于特制木桶。木桶上层贮水,掩人耳目,下方暗格却藏着硝石硫磺,而后趁四下无人留意,将此物偷置于香鼎之内。
起初,见陆安州在其妹遭遇变故后,言行郁郁,我以为他必与二位叔父心生嫌隙,关系不睦。却未料,此番震动朝野的惊天大祸,竟是他们叔侄三人沆瀣一气、狼狈为奸所谋。圣上念及已逝梅嫔往昔恩宠,怜她薄命,仅将其兄梅骞流放宁古塔,令其余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。至于那陆家,胆敢炸毁太庙,以致先帝灵位蒙尘损毁,此等行径,罪孽滔天,已然触怒国法之威,终究终是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,以正朝纲,以平民愤。”
言罢,陈奎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,虽说陆家罪有应得,可如此惨状,终究令人唏嘘。
一时间,屋内陷入一片死寂,众人皆被这真相惊得半晌无言。
陈奎年瞧见维芳双眸红肿,虽敷了脂粉,然憔悴之态难掩,心下疼惜,遂问道:“芳儿,这是怎的了?莫不是遇上烦心事了?”
维芳本已看开想透,乍闻父亲关切之语,委屈之感顿生,鼻尖一酸,泪水簌簌而落,哽咽着难以成言。
陈奎年见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