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襄郡王立在画舫船舱之内,望着火势汹涌,周遭众人拥挤,提桶靠近画舫,此刻欲下船,已然来不及,他只得立于画舫船头。待侍卫艰难疏散人群,簇拥郡王欲下船时,维萱早已指挥画舫,悄无声响地靠近,并排停泊。
维萱与婉蓉移至船头,衣袂飘飘,风姿绰约尽显。维萱抬眸远眺,忽见荣襄郡王与苏长宁身影,她佯作讶然惊呼:“荣襄郡王,苏姨娘,二位怎会现身于此?”
那声音娇柔却透着几分凌厉,仿若一道利箭划破周遭嘈杂之音。未及二人作答,维萱款摆腰肢,上前数步,杏目含威,再度拔高声调:“苏姨娘,你今日在老夫人跟前可是言之凿凿,称要亲赴灵湘寺,为侯爷、太夫人祈福,以佑我承祥侯府平安顺遂。可如今,却与荣襄郡王同现于此,这是何道理?您二人……” 言至此处,画舫内救火众人停下手中动作,细听维萱之言。
赵锦旭正欲开口,维萱怒目直视荣襄郡王,愤懑之情溢于言表,声若洪钟说道:“好你个荣襄郡王!您贵为天潢贵胄,竟全然不顾身份,悖逆伦常,公然引诱我承祥侯府妾室。眼下侯爷音信全无,您便如此肆意践踏我侯府尊严,妄图染指我府女眷,真当我侯府无人撑腰,任您张狂?” 话语落地,引得四下里众人纷纷朝他投来探寻目光。
赵锦旭听闻维萱此言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毫无血色。那承祥侯一门忠烈,朝堂之上,父皇犹为感念其世代忠勇;民间之中,百姓传颂其英勇事迹,赞不绝口。想当初,提起罗赢,被视作纨绔子弟,自战场上手刃匈奴单于消息传回,再度提起此人,摇身一变,成为虎父无犬子之英雄。身为皇子,本应敬重功臣,他却趁人失踪,霸占人家妾室,此事无论捅到何处,皆为千夫所指。
苏长宁见状,骇得面若死灰,双腿仿若筛糠,几欲瘫软在地。她心内慌乱如麻,暗自思忖:这陈维萱怎会现身于此?莫不是已然知晓了所有隐情?自己如今又该何去何从?若回侯府,太夫人与老夫人定不会轻饶,那分明是自寻死路;思来想去,唯有留在荣襄郡王身侧,或可觅得一线生机。
如此斟酌一番,她只能拼尽全力,死死攥住荣襄郡王的衣角,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,欲往他怀中扑去。此刻的赵锦旭,满心只想着避嫌,哪有余力顾及苏长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