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痛苦的神情,心中畅快极了,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,如今还不是在她眼前狼狈地受辱。
记不清多少次,她远远看着雪棠被一群下人众星捧月地围着,款款走过相府里专为她铺就的花荫路,而她只能跪在一旁行礼,嫉妒地看着雪棠绮罗做的裙摆擦拂过她膝盖前的砖石。
后来她与相府认亲,那样昂贵精美的绮罗,她要了一百匹,命府中绣娘裁成不重样的新衣,日日换着穿。
她恨雪棠,恨雪棠占了这十六年本该属于她的荣华日子,连带着也恨那些娇艳的绮罗,每穿过一件,便用火焚烧殆尽,把灰烬撒在雪棠曾住过的琅音苑里。
这么些日子过去,她以为雪棠已经死了,却没想到那样冷寒的雪天,雪棠被赶出相府,竟没冻死在街头,还进了永安侯府。不过这样也好,日子总归是回到了该有的模样,她是尊贵的相府千金,而雪棠才是那个低贱的奴婢!
思及此处,沈语柔得意地勾起了唇角。
四十板子打完,两个婆子退到一旁,垂首等着吩咐。崔老夫人呷了口茶,淡声问:“可知错了?”
雪棠脸上已经血色尽失,汗珠打湿了几缕鬓边碎发,贴在她清瘦的面颊上。她抬起一双明净的眼睛,直视着崔老夫人,一字一顿道:“回老夫人,奴婢甘愿受罚,但奴婢,绝没有勾引大公子。”
崔老夫人微微眯起眸子,没想到这姑娘瞧着安静寡言,倒是个犟骨头。
罚也罚过了,崔老夫人不欲多话,摆了摆手,示意苓香扶雪棠出去。
出了明安堂的门,雪棠便没再让苓香扶着,一瘸一拐地踩过地上的深雪,往西院的走去。
苓香望着她的背影,摇摇头,叹了口气。
臀上的伤火辣辣地疼,短短的一段路,雪棠艰难地走了快两刻钟才终于到了西院门口。她远远就看见一个小丫鬟站在院子里,一边朝她走过来,一边不耐烦地说:“又去哪儿偷懒了?二爷要你伺候,还不快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