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冗长的字句,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写下,她又要费多少心思去揣摩读懂。
裴知予眼眸忽地一暗。
三年了,裴知予以为自己早已习惯这种无论如何用力也说不出一个字的绝望,可这一瞬,他的心底却忽然生出一种久违的冲动——
他想说话。
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裴知予有些烦躁,他加快脚步走上石阶,推门进去,把雪棠放在床榻上。
裴知予提笔写字,吩咐霍礼去请大夫,然后便要出去。
今日这事,不能轻易算了。
对裴行焉,他已经一再忍让,凡是裴行焉想要的东西,他甚少与之相争。可祖母的偏心竟已到了这地步,连他摆明了不肯给的东西,她也要算计着,让裴行焉尝尝滋味。
裴知予眼眸忽冷,他倒是想好好问一问祖母,她的好孙儿,在他的茶里下药害得他失声的好孙儿,凭什么,值得她这般偏心?
可才迈出去一步,衣袖便被什么滚烫的东西抓住了。
裴知予顿了顿,回过头,看见了雪棠纤白的手,和她望过来的、洇着绯红的眼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