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底,确是裴行焉的错,可是、可是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嫡孙啊!训斥几句也就罢了,又怎么舍得重罚?
裴知予性子安静,自小便不喜与人亲近,而行焉不一样,爱笑爱闹的,每每得了空闲,便会跑来惠春院陪着她说话,是以,她偏心裴行焉一些,不也理所应当吗?
更何况,她平日里待裴知予也不薄,不仅大费周章地请各处名医来为他医治哑疾,还特意挑了雪棠那丫头去服侍他,想让他快活些……
崔老夫人这般想着,愈发觉得自己所做没有半分错处。
她知道,裴知予此番定是为着雪棠的事来的,那丫头瞧着安静,胆子倒大,服了她赐的毒,竟然还敢违逆于她,将她的安排告诉了裴知予。
崔老夫人叹了口气,放柔了声音道:“知予,你是知晓你大哥的性子的。左不过是个丫鬟,你既不愿放人,我做主将那丫头赐给行焉一回,是最两全其美的法子了。总不能为着她,让咱们侯府里整日鸡犬不宁,也让沈小姐,让丞相府,看咱们的笑话。”
裴知予神色冷淡,不知听进去这话没有,手中不经意地把玩着一只小巧的白玉药瓶。
崔老夫人便继续劝道:“我知你埋怨祖母偏心,可行焉毕竟是你哥哥,说到底,都是一家人,若有什么事,互相迁就着些,也就过去了,是不是?”
这话便是一语双关了,明面上听着是在说雪棠的事,实则是暗暗劝他别再为裴行焉当年下药一事耿耿于怀。
裴知予不由讥诮地扯了扯唇角。
迁就?
他落了一辈子的哑,生生断了大好的前程,而他的大哥还好好地做着侯府大公子,半分惩处都没受到,甚至比之前还要逍遥快活,这就是祖母说的迁就吗?
霍礼见状,连忙递上纸笔,裴知予瞥了眼,却并未接过,而是直接把手中的药瓶朝崔老夫人递了过去。
“这是何物?”崔老夫人迟疑了下,才伸手接过。
霍礼不紧不慢道:“回老夫人,这瓶中的药,便是当年大公子放在二爷茶水之中的哑药。只需一粒,遇水化开,服下之后,便会彻底失声,灵验得很。”
崔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这哑药据说极其稀罕,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