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知予沉着脸,径自拉住雪棠的手腕,拽着她往卧房走。
百岁和长欢没能尝到酥饼,很是委屈地叫了两声,才耷拉着尾巴跟了上去。
哪知卧房的门重重一关,两条狗被挡在了门外,只能可怜兮兮地坐在台阶上守着。
裴知予一直把雪棠拉到桌案前才松开手,余光瞥见少女白皙手腕上因他太过用力而留下的一圈淡红,他眸色沉了沉,铺开宣纸,潦草地写下字来。
“才伺候了我几日,就想着嫁人了?”
字里行间,语气颇有几分不善。
裴知予今日心情本就不大好,裴行焉成婚的好日子,府里锣鼓喧天地闹腾了一整天,晚上总算消停了些,他才带着两条狗出来走动走动。
百岁和长欢闻到烤酥饼的香味,绳子牵都牵不住,撒了欢似地往前跑,裴知予无奈,只得跟上,哪知就听见雪棠认认真真地和绒花说着什么寻个良人嫁了之类的话。
虽说府里的丫鬟到了年纪,求主子做主放出府去嫁人成家,是再正常不过的事,尤其是曾得过主子临幸的通房,若伺候得主子舒坦,到时还能另得一笔丰厚的赏赐。但裴知予听了这话,却莫名心烦得厉害。
她就这般不愿待在他身边吗?
还是果真如他想的那样,她也和旁人一样,嫌弃他是个口不能言的废人,想早些摆脱他?
一想到此处,裴知予的眸色便愈发阴沉。
雪棠看着眼前周身散着冷寒戾气的男人,抿了抿唇,轻声道:“奴婢不敢欺瞒二爷,奴婢方才所言,都是奴婢的真心话。奴婢虽然喜欢二爷,但毕竟尊卑有别,奴婢总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。且即便奴婢愿意留下服侍二爷,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奴婢,恐怕也不会应允的。”
雪棠之后说了些什么,裴知予仿佛全然没听到一般。
此刻他的耳畔,只回荡着少女清凌凌的嗓音所说的那句——
“奴婢喜欢二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