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者是得了金镯子,后者则是怕老夫人有暗火。
她不敢抬眼去看,只垂着头,跪下磕头谢恩。
老太君对李苏秀的做工很满意,她是胆大心细那一挂的,如今要离开自己身边出府去,到底李苏秀伺候她许多年,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。
她已经选好了人家,分给李苏秀的,是她陪嫁庄子上管事的儿子,庄子上事少,虽偏了些,但那人和善亲厚,李苏秀嫁过去只有享福的份。
可惜啊。
老太君想过这一茬,就不再往下继续想了。
李苏秀退了出来。
手里紧紧握着的金镯子让她心跳加快,鼻尖都冒出细汗来。
李苏秀自然是知晓老太君给她许的人家家里是什么光景。
只是对她来说,不愿意再去做伺候人的活。虽说嫁去庄子当媳妇听着不吃苦,但那地方偏,她不愿意远离繁华,去穷乡僻壤。
李守财怕老太君指婚,李苏秀又何尝不怕呢。
李苏秀回到一等婢女的房间,开始收拾东西,既然已经得到了恩典,那她该出府去了。
一边整理,一边想起那日晚上——
李苏秀被李守财在堂屋打了一巴掌那天下午,她一直在哭,握着那蝴蝶发簪在床上哭。
哭的眼泪都干了,眼睛都肿了,声音都哑了。
她还是心如刀绞。
李苏秀委屈又恼怒。
她实在是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,于是跑去耳房,对着她娘的排位说。
一想起这腌臜事,眼泪又涌了上来。
李苏秀恨恨道:“阿娘,你不必忧心,我一定会找到证据,将李毓灵逐出族谱去!她算哪门子李家女?外室所生,肮脏下贱!”
愤懑发泄完,李苏秀又腿软坐倒在地上,她摩挲着手里握着的蝴蝶发簪,一点一点儿回忆这么多年来的事。
从笑,到哭。
从清醒,到朦胧。
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,依然觉得他爹可恨!李毓灵可唾!
“阿娘,你若泉下有知,也会欣慰吧?”李苏秀喃喃,等她有了证据,等当年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清楚,她就要去报官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