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气。
冷汗顺着额头滑落,后背的衣裳被汗浸湿与脊背严丝合密。
这种痛楚,临近心脏,每一次呼吸,都在牵扯伤口,他不得不放轻呼吸。
头犹如千钧重,像一鼎笨沉的钟。
耳畔是嘈杂纷纭的声音。
太监在高声传递圣旨。
贵胄在打翻金盘玉箸。
娇娥尖叫,稚子哭泣。
天地万物间,似乎唯他一人独立。
张衍清想抬头看看,可喘气声越来越粗,耳畔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,越来越远。
直到他终于坚持不住,扑通一声侧身倒在地上。
阖眼前,终于看见了他想抬头所见。
奢靡华贵的锦绣图,“热闹”非凡。使臣当即被扣压,刀剑出鞘,反射着森森寒光。
那长长的刀剑,像是一把划破美图的剪子,将那些浮在表面的虚华剪碎了个彻底。
张衍清眼睛眨的越来越慢。
越来越慢。
在无人在意的一处,为皇帝挡箭的年轻臣子闭上了眼睛。
算了,从小到大,本就是无人在意,你又在奢求什么呢?
张衍清轻嘲一声,意识,渐渐地沉了下去。
疼痛,似乎也随着一个梦而慢慢消失。
张衍清努力去看他。
可惜天色太浓,他侧着脸,看不真切。
意识迷离最后一丝,竟是想起与她的一切。
那日初春细雨,他在矮墙上奔跑,被石头击中,坠下墙头,被她抱在怀里。
她调侃他因羞怯而弯起的尾巴,挽袖给他沐浴,水色如墨,伤口又疼又痒,她耐心地替它敷药。
后来才知她眼睛有疾。
可那双眼睛望向他时,亮晶晶的,如晶石一般透亮。
暖阳下的小憩。
深夜后的归房。
同吃同住,相伴案台。
他听过她的往事,见过她的眼泪。
目睹过许多人对她有意,蒋方正是她的青梅竹马,端正温良有余,可惜太愚善,几句话就被人骗了去。
单铭只是一赶车马的小厮,仗着与她爹有几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