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,烈郎……”
含璎怀的是我和你的孩子。
梅修仪想反驳。
“梅仙,你想抗旨吗?”元昭帝沉声。
梅修仪惊愕,不晓得烈郎因何这般对她?心里很是难过,眸光湿润,她想质问,然而,清冷眸子微转,她看见了元昭帝面上疲惫的神色。
烈郎他,他……
他是因为父亲和弟弟犯下大错而为难吧,贪污银款,按制可抄家、可杀头,但父亲却偏偏只是打板子,贬官而已,两个弟弟争花魁断了腿,名声有多难听。
国舅是纨绔弟子,废物无能。
按照律法,烈郎该狠狠罚他们,以敬效犹,可偏偏为了她,违背原则,轻饶了父亲。
烈郎心里肯定难受。
甚至在前朝,不知道被多少大臣为难过!
这样深情,她怎忍得违背他?
“陛下,臣妾明白了,定会不会再让您难做的。”梅修仪抿唇,眼里盈满感动。
她腰背挺直,居高凛然,带着些奇异的优越感,淡淡扫了傅含璎一眼,旋即,翩然告退。
傅含璎被看得莫名其妙。
元昭帝见她走了,也是长出口气,坐到床边,他握住傅含璎的手,心里难掩担忧,“含璎,朕知道你挂念你爹娘弟弟,身为人女,这也没法避免的,朕能明白,但多少想着些孩子。”
“莫要难过了,好吗?”
“嗯~”傅含璎羽睫垂下,心说:我一点也不难过,可面上肯定要装出忧郁来。
她眼波流光,灵机一动,突然问了句,“陛下,我父亲和弟弟的事儿,是不是桑国公做的?”
“你怎么这样想?”元昭帝一怔,眼神躲避。
傅含璎一把捧住他的脸,直视着他的眼睛,“陛下,我虽不懂朝中之事,却明白人性道理。”
“宝妞认回桑家,身为十月怀胎之母,端宁长公主自然欣喜,但桑家其余人,甚至桑国公却未必了,未受过怀胎之苦,撕裂之痛,男子对儿女之情,生来便浅薄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