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残破的生命。
二百多具尸体,层层叠叠,堆成了一座小山。
血水混着雨水,在坑底汇聚成一汪暗红色的泥潭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。
这泥潭,仿佛连接着地狱的深渊。
吞噬着一切希望,一切光明。
陈修站在坑边,望着眼前这血腥的景象,心里堵得慌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,涌上心头。
他从怀里摸出一支竹笛,那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。
笛身上,还沾着未干的血迹。
他把竹笛凑到嘴边,轻轻吹了起来。
笛声低沉呜咽,如泣如诉,在这死寂的峡谷中回荡。
这不是什么欢快的曲子,这是送别战友的挽歌,也是他为自己破碎心灵,寻求的一丝慰藉。
笛声撞击着冰冷的石壁,发出阵阵回响。
像是战死者的灵魂在怒吼,在咆哮,又像是他们在诉说着不甘和遗憾。
笛声越来越凄厉,越来越悲怆,仿佛要将天地间的悲伤都倾泻出来。
晨曦破晓,如利刃撕裂黑暗,一缕金光洒落。
邺城。
这座边陲古城,像一头垂死的巨兽,匍匐在大地上,苟延残喘。
陈修,身披血甲,浑身煞气,宛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。
他紧握缰绳,胯下战马鼻息如雾,马蹄踏碎一地寒霜。
哒哒的马蹄声,敲击着残破的石板路,在这死寂的古城中回荡,显得格外刺耳。
邺城依山而建,绵延数十里,像一条盘踞的苍龙,守护着夏国的边疆。
高耸的城墙,足有二十多丈,青冈岩垒砌,坚固得像一座天堑。
城头箭孔密布,如同蜂巢般狰狞,干涸的血迹,无声地诉说着昔日的惨烈。
三座城门,黑曜石铸就,固若金汤,西门抵御蛮族,北门靠近密林,东门通往内地。
南面是一片沼泽,根本没门,像一张巨口,吞噬着一切生机。
陈修策马来到西城门暗门处,乱石堆砌,位置隐蔽。
这是邺城守军的秘密通道,专门为特殊情况准备的。
“开门。”
陈修的声音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