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修来到了军功部。
一座三层石楼,孤零零地杵在那里。
比周围的营房是高大一些,却也藏不住那股子被岁月啃噬的破败。
墙面都花了,瓦片也缺了角,透着一股子穷酸气。
青石砌的墙,本来还算板正,现在也早就没了光彩,绿苔都爬上来了,像极了风烛残年的老兵。
石楼大门上面,挂着一块木匾,边上的花纹都快磨没了。
暗红色的漆写着三个大字——军功部!
字倒是还认得出来,可也掉了色,像是无声地诉说着这年头不好混。
第三军团,赏罚刑司张角。
正歪在虎皮躺椅上,手里晃着个白玉酒杯。
杯子里,红得像血一样的酒液微微晃荡,一股子浓烈的酒味儿飘出来。
张角四十多岁,块头挺大,有点儿胖。
一张油腻腻的大脸,汗珠子直往下滚,眯缝眼,眼珠子都快看不见了。
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军袍,袍子上绣着鹰,那是他身份的象征。
不过那鹰眼睛不是宝石,是用金线细细勾出来的,看着低调,其实挺贵的。
腰上束着一条黑腰带。
腰带扣是一块白玉虎头,雕得挺精细,玉也润,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钱,但又不扎眼。
旁边站着几个穿红衣服的亲信。
一个个脸上堆着笑,眼神里又是巴结又是怕,小心地给张角敬酒。
“刑司大人,真是海量!”
“是啊是啊,大人千杯不醉,小的们佩服!”
“大人威武!”
张角得意地哼哼,仰脖一口干了,脸上的肥肉都在抖。
“嗝……好酒!好酒!”
他喝得有点儿飘了。
“咚!咚!咚!”
突然,一阵沉重的脚步声,砸碎了这边的醉生梦死。
“谁他娘的吵吵闹闹?敢扰本官的雅兴!”
张角眼睛一瞪,肥肉乱颤,很不爽。
“吱呀——”
军功部的大门,被人一把推开了。
陈修,扛着个血淋淋的布袋子走了进来。
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