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火铳声,骤然炸响,打破了白昼的喧嚣,震耳欲聋。
阳光下,那火光,扎眼得厉害。
硝烟味儿,瞬间就糊了过来,呛得人直咳嗽,眼泪都快下来了。
陈修早料到这帮人会来这招。
提前就带着火铳队在这儿猫着呢。
他稳着,指挥着火铳手,把人安排在通路两边的房顶上。
高屋建瓴,交叉火力网都布置好了。
就等这群愣头青,自己往枪口上撞。
火铳手们大气儿都不敢喘,瞄准了,手指头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。
“砰砰砰”的枪声,连成一片,震得耳朵嗡嗡直响,弹丸像不要钱似的,噼里啪啦往下砸,狠狠地招呼在骑兵身上。
战马嘶鸣,那叫一个惨烈,人仰马翻,瞬间乱成一锅粥。
冲在最前面的黯刃营死士,跟割麦子似的,成片成片地倒下。
鲜血飞溅,青石板地面,眨眼就红透了。
空气里,血腥味儿浓得化不开,闻一口就想吐。
可黯刃营这帮死士,真他娘的是“死士”。
完全无视伤亡,跟疯狗似的,玩命往前冲,不要命了。
身上都挨了好几枪了,只要还喘气儿,就挥着弯刀,朝着敌人砍过去,看得人心里直发寒。
赵统领一马当先,冲在最前面,马刀挥得虎虎生风,劈飞射来的弹丸,嗓子都喊哑了,给手下鼓劲,真是拼了老命。
他心里门儿清,火铳这玩意儿,就是大杀器,硬碰硬,那是脑子有病,纯粹送人头。
但是,他没得选,只能拿死士的命,给后面的部队趟路,争取那么一丝丝活路。
陈修站在房顶上,居高临下,冷静得可怕。
看着那些像野兽一样冲锋的黯刃营死士,眉头拧成了疙瘩,眼里火苗子乱窜,烧得厉害,还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惜。
曾经,这支军队是为了啥?
保家卫国,抵抗蛮族入侵!
是邺城百姓的靠山,是守护他们的利剑!
现在呢?
成了周衍这狗东西争权夺利的工具,自相残杀,徒增伤亡,简直是操蛋!
周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