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他起朱楼,眼看他宴宾客;不见蚁穴覆堤,不见深院锁清秋。
见沈初梨扭紧的眉头缓缓放松,裴祈年才继续往下说:
“外族人野蛮,落宁郡主从去和亲伊始便哭闹不停,使她的夫君,番邦王子厌恶不已。
后来本候率军助番邦平定战乱,再见到落宁郡主时……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,形销骨立,住在羊圈里与羊同住,受尽磋磨。”
面对单纯且没见识过世间险恶的沈初梨,裴祈年刻意隐瞒了许多黑暗细节。
比如番邦的共妻陋习、比如落宁郡主小产多次坐不稳胎,被王子无情抛弃给手下玩弄,遭遇许多非人对待后辗转丢弃在羊圈内。
谁也没想到只剩一口气的落宁郡主居然能硬撑到裴祈年来的那天。
“杀了我,带我的尸体回京都。”
“这是落宁郡主见到本候说的第一句话。”
似是他描述的太过压抑,沈初梨不禁神情恍惚,手脚冰凉。
很自然的将小手包裹在自己手中捂热,裴祈年想结束这个不算美好的话题。
但沈初梨却追问后续:“然后呢,你杀了她?”
“对,一箭穿心。”
裴祈年将她的手拢的更紧,“还有一句遗言,临死前她不停地说:不是我给沈清浅下的毒。”
“可不是她还有谁。”
沈初梨的脑子在发烫,她感觉眼前冒星星。
从前当炮灰时根本不需要想太多,跟着剧本走就好,现在就像一个脑容量只有巴掌大的鱼缸里被塞了条鲸鱼,夸张过头。
连被揩了半天油都没察觉。
见状,裴祈年轻叹一声。
不能再说了,再说小迷糊要变小傻子了。
曲指在她眉心轻弹,“那恐怕只有冤枉落宁郡主的人知道了。”
“还想听裴轻烟和裴轻月的身世吗。”继续循循善诱着。
方才还有气无力的沈初梨顿时打起精神,双手撑在桌沿上兴奋道:“想听想听~”
从某些的角度看,他们的距离过于近了。
男人坐姿不羁,大长腿无处施展,屈居于桌沿下,只得岔开腿坐,不过有袍裾遮掩看不出什么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