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莫问归淡淡提醒了句，“成大事者，不可心软。”
“我知道！”明安愤慨怼了一句，又抱着头来回挠动，像是入了魔般低喃，“我对不住你……可我真的没有办法……这么多条命押在我身上……只要你别做得太过分……等天下太平了咱们结拜当兄弟好不好……你可千万别做得太过分……当兄弟我求求你了……”
莫问归轻叹一声，不知说什么软话安慰才好。
在他看来，明安“有情有心”，既是他最大的缺点，也是他最大的优点。
仇敌好对付，但若是敌人给他示了好，有了交集留了情面，明安就会很动摇很痛苦。
当年为了庇护生产中的米巧倩一大家子，在张河镇外雨林中，杀了子午关守卫岳开山等千人，明安前些年还专程回太行郡一趟在那千人墓前愧疚祭拜，一个人对着墓嘀嘀咕咕，一个劲儿说“对不起”，“对不起”，瞧得一旁负责护卫的莫问归胸中感慨万千。
太行郡大战后，北岳国时不时会受气候虫灾影响收成不好，明安前脚把北岳国揍完，后脚就命人暗中以半卖半送的超低价赠粮给北岳国行商，还亲自写了封信托他们带给昭太后。
信的具体内容，莫问归不知道是什么，只知道听丫鬟提起过，写信的那整整一夜，烛火中明安身影一个人提笔发呆，写了会撕掉揉成团丢到一边又继续写，写到一半还从机巧臂中掏出一个小玩意儿来回摩挲把玩。
最后第二天早上，明安屋里全是纸团，还严格命下人不断偷看不准走漏风声，全带下去烧了。
莫问归和霍远峰喝酒上头了就会感叹，明安其实很不适合当乱世之中，一统江山的枭雄霸主，倒是很适合当治世贤君。
原因倒不是他心软，他心狠起来比谁都狠，但是这心狠却是建立在他心软基础上，是一个很矛盾的人，活得很累很不利索。
霍远峰听完喝了口清爽的军神酒，咂咂嘴很享受，却并没有完全同意莫问归的想法。
他说，“我俩都是聪明人，我问且你，当今九州十八国如此多的割据势力，哪个人会让你我这等聪明人甘心誓死效忠，甚至献上生命也无怨无悔？”
莫问归一听不吱声了。
霍远峰将玻璃杯中最后一口军神酒干完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