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眼睛,而后身体慢慢变凉。
她抱着母亲的尸体枯坐一夜,直到第二天被邻居家阿婆发现。
母亲变成一捧灰,十七岁的沈黎却连一个墓地都买不起。
她茫然问阿婆:“长大,多大算大呢?”
阿婆目光慈爱,摸摸她的脸蛋:“等你十八岁成年,就算是大孩子了。”
沈黎点点头,没有再说话,此后便安安静静长大。
十八岁生日那天,她背着母亲的骨灰,一路去了北境那座连绵不知多远的雪山。
她的母亲,曾被人拐卖,再有记忆的时候,就是在北境的那座雪山。
母亲说,或许那就是她的故乡。
后来她嫁给那个人渣,去了南方,直到去世,她都没能再去看看这个故乡。
沈黎想,那她就和母亲一起魂归故里吧。
她坐着火车一路向北,而后上了雪山。
冰冷刺骨的风雪似乎锋利的可以划伤脸颊,她的眼睛看不到,却也没停下脚步,直到走不动。
她躺在厚重的雪上,身体慢慢变凉,是生命在流失。
却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被人唤醒。
她猛然睁开眼,窗帘缝隙透过浅浅的光,床头上的来电铃声还在持续。
是傅瑾年。
她的心慌褪去几分,按了接通,嗓音还带着刚醒过来的沙哑:“瑾年哥。”
那边顿了一下:“打扰你休息了吗?”
“没有,我正好醒了,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
傅瑾年语气温和:“明天早上官宣选角,我记得你说你明天国外有活动,需要过去,怕你有时差注意不到国内消息,所以来提醒一下。”
“官博发布会卡你生日的时间,在早上七点零一分,你可以提前定个闹钟,到时候转发微博。”
他嗓音清润,有点像清晨的露珠。
沈黎思绪已经回笼,一时竟觉得这个音色,和雪山遇到的哥哥很是相似。
这么一想,正好他们名字里还都有一个“瑾”字,好巧。
但可惜不是,不然他为什么不认自己?
沈黎心下遗憾,大概是找不到了:“谢谢瑾年哥,我记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