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鹤卿不便脱衣,只将衣袖搭在熏笼上烘烤,如今正是暮春,天气暖和,那熏笼里烧着炭火,没一会儿把人热得要冒汗。
李徽如就坐在旁边,亲自给他打着扇子,微凉的风伴着香气袭人而来,他一阵口干舌燥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。
“也许久没见姨母了,她最近身子好么?”
“挺好的,大侄子上个月又新添了一个千金,母亲高兴着呢,对了,过两日家中要办满月宴,表妹可要记着来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李徽如又笑着说:“你的侄子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了,你还单着,不怕别人笑话?”
段鹤卿沉默了一瞬,突然说:“很快就不会单着了。”
李徽如有些惊喜:“什么?到底是什么神仙妃子让你这铁树开花了?”
段鹤卿只是看着她说:“你很快就会知道了。”
二人正说笑着,陈妙容突然来了。
也不通报一声,直接大喇喇闯了进来。
李徽如有些不悦:“你这是做什么”
“母亲,我听说段表舅来了,特来问候一声。”
段鹤卿冷淡地对她点个头。
陈妙容脸上堆笑,“表舅,段四公子近来可好?好些日子都没见他了。”
李徽如沉下脸来。
陈妙容和陈秉忠一母所出,因是家里唯一的女孩,她对她向来宠爱,早就给她物色好靠谱的婚事,可是这个丫头,性情浮躁,心气儿高得很,只想嫁高门大户。
段家的那个四郎,新科进士,生得一副好皮囊,陈妙容见人第一眼就没规没矩地缠上去说话,之前在宴席上碰着了,她竟直接去勾人家腰上的香囊,可怜那段小四是个老实木讷的人,被吓得好一阵子都没敢出门。
她原本也想尽量成全陈妙容,还特意去段家问了问,直接被她那暴脾气的姨母给骂了一通。
那段小四是孙辈里最小的,段家宝贝得跟心尖肉一样,自然不肯娶一个举止粗俗的女子。
陈妙容这样子,是还贼心不死呢,李徽如看见她就来气。
“瞎打听什么,还不回你房里去。”
陈妙容就跟没听见一样,自顾自拿出一个香囊,对段鹤卿道:“表舅,这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