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靖和的头颅在御书房光滑的地面上嘭嘭的磕着,一下一下,传来阵阵闷响。
可怜天下父母心,若不是为了唯一的儿子,他一个已经功成身退,在家荣养的老人,又怎会如此。
杨天看他一眼,心中也有些不忍,但语气却依旧冰冷。
“你先起来吧。”
说着,他朝何知使了个眼色,何知立刻上前,扶起欧阳靖和,将他扶到椅子前坐下。
可欧阳靖和也是个犟种,硬硬的撑着,就是不坐。
“你儿子欧阳荣,不光只有贪墨之事。”
杨天伸手,轻轻的敲击着龙案,开口道:“他纵容手下军士,对过往商旅巧取豪夺。”
“别人告官,他便私下活动,还将对方弄去牢狱,最终死的不明不白。”
“这样的事,你儿子欧阳荣做了不下三次,得银两万余,害命四人。”
“欧阳靖和,你自己说,这种罪,能饶吗?”
“朕若饶了他,这天下该如何治理!”
听到这话,欧阳靖和忽的如遭雷击,整个人软了下去,何知拉都拉不住。
“那逆子,那逆子……他,怎么敢,他怎么敢……”
欧阳靖和喃喃开口,涕泪横流,双目已然无神了。
杨天轻叹口气,又道:“老将军,你对朝廷有功,朕都记得。”
“但欧阳荣罪无可恕,你就不要求了。”
“念你多年劳苦,朕可让你在家族子嗣中再选一人,继承勋爵,也可在给你欧阳家一个侍卫处的名额。”
“朕给你留着脸面,现在未派人去欧阳府拿人,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说完,杨天挥挥手,何知立刻会意,用力将欧阳靖和扶起,轻声道。
“老将军,您慢着点,奴婢扶着您。”
说着,他又朝一旁招了招手,两个小太监立刻上前,几乎是架着将欧阳靖和架出了御书房。
善不聚财,慈不掌兵。
欧阳靖和是有功之臣没错,他是劳苦功高也没错,是可怜,年事已高,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嫡子先走一步。
但这又怎样呢。
一切都是他欧阳荣咎由自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