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朝云伸手揉乱沈忆秋的短发,抿嘴笑道:“你快回去吧,我一个人能行的,后门前门的锁我都上好,再把砍骨刀放在枕头边,他要真来了,可就别想走哩!”
周树林也在一旁拍着胸脯保证道:“你们放心吧,我这就带着民兵营在周边巡逻,那家伙要是真来了,绝对让他有来无回,插翅难逃!”
送走一步三回头的沈忆秋,宋朝云这才把院门锁好,将屋里的灯全部熄灭,这才躺在床上。
前世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像走马灯似的反复浮现,一张张或笑,或哭的脸不断出现在她的眼前。
有时,是章灵芝让她掀开衣裳,露出满是骨骼的后背,用竹条子抽打在骨头上,嘴里还叫骂着:“你娘不要你们了,你还去找她,真是个不要脸的小畜生,看我不打死你。”
有时,是陈海燕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啼哭的婴儿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,朝她招手,嘴里说着:“大妮儿,快来看看,这是你弟弟,以后你就有弟弟了。”
有时,是宋彩霞对着她又哭又笑,癫狂叫嚷:“姐,你真是我的好姐姐,给我找了个这么好的亲事,彭家就是个金窝窝,以后我就是城里人了!”
最后,画面定格在宋长庆脸上,他面容憔悴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握住宋朝云的手,气若游丝:“大妮儿,你是姐姐,你要好好照顾妹妹!”
话还没落音,鲜血从他嘴角不断涌出,他的声音愈发微弱:“大妮儿,爸爸对不起你,当初就不该让你当大姐,你太累了,太累了……”眼睁睁看着宋长庆两眼一翻,没了声息。
“不——”宋朝云从噩梦中惊醒,猛地坐起身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。
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,黏腻的长发胡乱地贴在脸上,伸手一抹,满脸都是冰凉的泪水。
她苦笑着摇摇头,笑容里满是自嘲与无奈,缓缓掀开被子,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桌前,一连喝了好几杯水,试图压下那颗“扑通扑通”狂跳不止的心。
窗外,夜色深沉,寂静无声,仿佛一切都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。
突然,灶屋那扇门后面传来一阵细微的“嘎吱”声,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挪动。
一股彻骨的凉气顺着宋朝云的脊骨往上蹿,让她浑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