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上,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车窗外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,泪水模糊了视线,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雾气朦胧。
直到公交车渐行渐远,消失在路的尽头,宋朝云依旧久久伫立在原地,目光还停留在公交车离去的方向,迟迟没有收回视线。
沈卫东推着自行车,走到她的身边,轻声安慰道:“去城里坐车也就一个来小时,你要是想她,随时都能去看她哩,下回我送你来坐车就行。”
说这些话时,沈卫东的声音越来越小,脸也因为紧张和羞涩红得不成样子,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。
宋朝云却根本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,只一心想着自己的事,自顾自地往前走,嘴里念叨着:“我去卫生院一趟,最近觉着腿好多了,拐杖也用不上了,说不定能拆石膏哩!”
果不其然,从卫生院出来时,宋朝云腿上的石膏已经被顺利拆掉了。
她试着动了动那僵硬许久的腿,踩在地面上,一种陌生的失真感袭来,仿佛还不太适应重新自由活动的感觉。
沈卫东从身后大步追上来,手里拎着一兜子药,“医生说了,让你还是要注意休息,这药可一定得按时吃。”
宋朝云点点头,顺从地坐到自行车后座上,应道:“诶,咱们回去吧。”
还没踏进家门,就瞧见李福贵正伸长脖子,一脸焦急地往路上张望。
一见到宋朝云回来了,他立刻大步迎上前,脸上堆满了笑容,“宋老板,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,漆也买齐了,就等周先生挑个好日子,咱们就能上山去镀漆哩!”
自从宋朝云把做萝卜的方子教给李福贵,他就一直尊称她为“宋老板”,那语气里,满是敬重,还隐隐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。
宋朝云之前纠正过他几次,可都没有效果,久而久之便也随他去了。
听到李福贵的话,她从自行车上下来,认真地交待道:“上山的工人可千万别克扣他们,山里条件艰苦,就只有野菜吃,我做些卤味给他们带着。对了,多留意一下周先生的口味,要是他不喜欢,就尽量躲着点。”
李福贵没想到她如此心细,连工人的伙食都考虑周全,连忙应道:“诶,你放心,工人一听说是给菩萨镀漆,都争着抢着要干哩,更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