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在逐渐亮起来的世界里,有人幽幽一叹。
冉玉晃着自己脑袋,想把模糊而又沉重的情绪扔出去。
可这一句话跟打开了什么锁一样。
他心里被锁起来的洪水决堤而出,在狐裘上留下一道道水痕。
先前滴落上去的那几滴鲜红被水痕晕染开来,成了大片大片的小云朵。
这些小云朵承载起了他的悲伤,让少年能先在这里悄悄难过一下。
窗外一声霹雳,他自此怕了打雷。
然后,一阵凉风毫无预兆地卷起,树叶在枝头沙沙作响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的泥土气息。
紧接着,远处的天边迅速被厚重的乌云吞噬,灰蒙蒙的幕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拉了过来,转眼间遮蔽了整个天空。
还没等人反应过来,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。
起初只是几滴,像是试探性地敲打着地面,但很快,雨势便如倾盆般汹涌而至。
雨点密集得像是一张巨大的网,铺天盖地地笼罩着一切。
它们打在屋顶上,发出急促的敲击声;落在树叶上,激起一片片细碎的水花;砸在地面上,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蘑菇。
打在营帐上,发出很大的声响,遮盖住营帐底下的那一场小雨。
小雨的声音闷闷的,像是落在了棉花上。
安昌城里,街道上的人们猝不及防,纷纷四散奔逃,寻找避雨的地方。
有的人用手中的包或书本挡在头顶,有的人干脆脱下外套遮住身体,但无论如何,都逃不过这场突如其来的洗礼。
雨声淹没了城市的喧嚣,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和模糊的水雾。
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,营帐里的小雨停了,营帐外的大雨也就停了。
沈克暗自庆幸自己还有一床被子。
他看见不好意思的少年人,感慨说:“现在好多了,总算是多了几分血气,要不然和天上的云一样,总让人担心你被风吹跑了。”
冉玉:“我……”
他声音闷闷的。
沈克轻轻揉揉他头:“你可能想不到,我来的时候路过了天工院,他们山门开了。”
冉玉歪歪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