垢,续麟笔于蚕室。
今某气散形销,将随白鹤游蓬阆;而君肝摧肠断,岂效屈子投汨罗?
观夫春卉虽凋,根荄犹孕来岁之华;昆冈纵焚,精魄尚凝荆山之玉。
昔管夷吾病榻遗策,桓公遂成九合之功;范少伯烟波遁迹,陶朱终显五湖之智。
此皆厄而愈奋,穷且益坚者矣。
吾尝观太史公书,周文囚羑里而演《周易》,仲尼厄陈蔡而作《春秋》。
今君怀瑾握瑜,负稷契之才,抱伊吕之志,奈何效匹夫刎颈于沟渎?
昔豫让三刺未成,犹存智伯衣冠之冢;伍员七日昭关,终见吴宫麋鹿之游。
死生亦大矣,岂不痛哉!
愿君思螟蛉有继,蜾蠃负之;梧桐虽焦,凤鸟仍栖。
倘念畴昔促膝之谊,当存此身以观河清;若怀当年击楫之誓,宜保七尺而待海晏。
吾去之后,可采首阳之薇,勿蹈汨罗之水;能效东门之哭,莫作虞殡之歌。
呜呼!烛龙衔光,岂因晦朔改其辉?精卫衔木,宁为沧桑易其志?君其勖哉!君其勖哉!吾目瞑矣!」
施呒一听就知道这话是他编的,虽然有九分的不信,但剩余的一分仍然让他觉得,这就是施芜所说的最后的话。
他看见冉玉床头那个香囊,将它解下来仔细的看了看,最后从喉咙里溢出一丝笑声。
“你娘啊……”
施呒从袖中摸出来一个簪子,放进了那个双眼无神的人手中。
“她最喜欢逗你玩,我曾经也逗过她,问她日后若是有了心上人,是不是就会忘了我这个哥哥,然后跟着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白脸远走高飞……”
“她当时正在看账本,听见这话不耐烦的翻了一个白眼,然后从厚厚的账本中抽出来一张纸,上面画着的,就是这个簪子。”
“当时还是乱世,生意没有那么好做,她在蓟州待了三年,最后才因为这根簪子,进了当时正在待嫁的陛下眼中。”
冉玉呆呆愣愣的坐在床上,等他接着往下讲。
手中簪子的花样被他描了又描,就和当时睡前描着廊下燕一样。
施呒却突然扶住了他肩膀:“阿玉?!你怎么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