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酒席散了,她需到他跟前伺候就寝,于是打起半边帐幔,披上外衫,因衣裙过长盖住脚面,所以懒得穿袜,趿着一双绣花软底鞋,然后用一根素玉簪子将一头发丝随意绾在脑后,便出了房间。
院子对面的房间亮着灯火,窗扇半开,阿多图立在门首,见江念出来,给她使了个眼色,意思是人在里面。
“劳累一路,阿多图大人下去休息罢。”
“有劳江娘子了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
阿多图出了院子,又同院前值守的亲卫交代了几句,这才离去。
女人推开门,扑面而来浓烈的酒气,再往里一看,呼延吉正坐在桌边,低着头,一手撑额一手横搁在桌面。
“煮碗醒酒汤来。”江念吩咐院中的丫鬟。
“是。”丫鬟应下去了。
江念提裙迈过门槛,走到桌边,拿手试过壶温,倒了一杯热茶。
“大王,先喝些茶。”
呼延吉先时没动,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闷闷的,缓了一会儿,才从手肘间抬起头。
男人麦金色的皮肤下透着潮红,眼眶湿漉漉的,配上他那琥珀色的眼睛,乍一看像是憨盹的棕狼。
“棕狼”懒懒撩起眼皮,看向那茶盏,再看向女人擒着茶盏的手,最后从手看到手的主人,然后收回眼,以肘支着桌子,手腕撑住额,别过脸不去看她。
不一会儿,丫鬟端来醒酒汤,放于桌上,又退了出去。
“大王,醒酒汤来了。”江念从旁说道。
男人没理她,直接站起身,因起得猛了,脚下趔趄了一下,慢慢走到床榻边,身子一歪,仰躺下去,也不褪靴,一条腿搁摆在床沿,一条腿屈踩在榻上。
江念拂起衣衫,将醒酒汤端到榻边,再次轻唤他:“把醒酒汤喝了。”
呼延吉一条胳膊盖在眼睛上,一条胳膊搭在腰际,胸口随着吁吸的酒息一起一伏。
“怎么醉得这样厉害。”江念有些埋怨。
见他半晌没有回应,只好走回桌边,将汤碗放下,正待出门叫丫鬟往沐间备热水。
男人的声音从后传来:“你给我的香囊说烧就烧,算什么?”
江念张了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