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“唔”了一声。
过了一会儿,丫鬟将灶房里的热水开始往房里送。
安努尔靠坐在一张罗汉榻上,面颊潮红,显然喝了不少,刚才在湖亭吹风,仍驱散不了身上浓浓的酒息,鼻息间呼出的是微醺,他揉了揉额穴,缓缓闭上眼。
“爷,热水已备下。”
不见回应,丫鬟们开始依次序退出,并带上房门。
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,安努尔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,身体往后仰靠,双腿微开架坐,一手搁在榻扶上,一手垂下。
这时,一道沙哑的低叹从男人喉间溢出,在安静的房内显得格外清晰,接着是衣料窸窣之声,脚步声往屏风后的沐间响来。
安努儿进到沐间,将衣衫一层一层褪去,赤袒着精壮的上身,只着一条软绸裤,走到浴桶边,将手探到水里,手在水里荡了两荡,然后抽出。
江念额上布满汗珠,手心也是湿黏一片,因为太过安静,不得不屏息敛气,透过隔板缝隙,见男人褪去了上衣,忙把眼睛瞥向别处,然而等了半天,却不见任何动静。
她不得不再次透过缝隙往外看,不看还好,一看之下,浑身的血瞬间凝住,她在看向他的同时,那男人亦侧头盯着她。
这么一条小缝,他不可能看见自己。
安努尔一进浴间就感到了异样,知道这屋里有人,借用试水的间隙,找到了那人的藏身之处。
男人眉眼一沉,母亲还真是不死心,往沐间藏人,这是嫌人死得不够快么?
不及江念反应,男人两步跨过去,探手绕过隔板,一把将人揪出来,半句废话也无,锢住女人的颈,拖拽到桶边,将其一把摁入水里,女人的半截上身浸没于水中。
他就这么冷眼看着她垂死挣扎,直到慢慢溺死。
江念没法呼吸,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大石,这一刻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一下又一下快速地在耳道中鼓动。
她怎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?死在异国他乡,死在一个认都不认识的人手里。
心里想着,一双脚往后胡乱挣蹬,那动作像极了拱动的软体虫,人垂死挣扎的气力惊人,挣扎中踢中了一下,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,她似是看到生的希望,越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