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原上,狂风裹挟着沙砾,如千万根钢针,肆意抽打着这片了无生气的土地。五班驻守的哨所旁,许三多宛如一个不知疲倦的执拗工匠,每日迎着风沙,在荒芜中埋头苦干。
战友们百无聊赖地围坐打牌,纸牌摔得啪啪响,喧闹声被风扯得七零八落。唯有许三多,默默抄起铁锹,走向哨所与营房间那仿若被世界遗忘的荒芜地段。
脚下的土地坑洼得像月球表面,许三多望着那崎岖之路,心底就萌生了一个质朴的念头:修条路出来,让大伙不再遭这份罪。
起初,他的举动成了大家的笑柄。“许三多,别瞎折腾啦,这鬼地方,修路?等着大风把你活埋了吧!”
有人扯着嗓子,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冲他喊。那声音被风卷着,刺进许三多耳朵里,他却仿若未闻,只是紧了紧手中的铁锹,自顾自地挖土、搬石。
尖锐的石块划破手掌,双手磨出了一个个血泡,泡破了,血水和着泥土糊成一团,他皱皱眉头,简单包扎一下,又继续挥锹劳作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那条路在他一锹一锹的执着下,渐渐有了雏形。而这不起眼的变化,悄然钻进了团长的耳朵里。
一天,团长坐着吉普车,一路在荒原的“搓板路”上剧烈颠簸前来视察。车刚行至半途,远远地,就望见荒原上一道蜿蜒曲折如蟒蛇般的“黑线”,旁边一个瘦小身影正挥汗如雨,如同在与天地较劲儿。
团长走近,目光先是落在眼前这条虽显粗糙却笔直坚毅的路上,路两旁的石子被码得整整齐齐,看得出费了不少心思。
再瞧瞧满身尘土、汗流浃背的许三多,汗水在他黑瘦的脸上冲出一道道泥印,头发被汗水浸湿,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头,团长不禁动容,缓声问道:“你叫啥子名字?”
许三多听闻,“唰”地一个立正,敬了个标准军礼,声如洪钟:“报告团长,我叫许三多!”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,却透着十足的精气神,在荒原上回荡。
团长目光再次扫过路面,微微皱眉,带着一丝疑惑与探究:“就你一个人修?”许三多挠挠头,憨厚一笑,脸上的泥簌簌掉落:“报告团长,我想让大家轻松点。”
团长眼中闪过一丝光亮,他前些日子才在军事会议上,言辞恳切地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