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二人一拍即合,计划就这么敲定了下来。
万俟善要比老孟多长了些心眼,他回去之后一整个下午在床上辗转反侧,身旁是已经饿得昏迷的儿子。
儿子年仅十四岁,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却骨瘦如柴、头发枯黄。
万俟善摸着自己孩儿的脑袋瓜,心中百转千回。
他觉得自己年富力强,正是好时候,怎可就这么饿死了。
但若是真将自己的血脉拱手送于他人做饭食,他也于心不忍。
所以当夜他悄悄地盯着柴房那边的动静,眼见着老孟将五花大绑的小孟送了进去。
看老孟彻底走了之后,他便进了柴房,捂上小孟的嘴,将皮包骨的孩子拎到了灶台前。
又怕生火的时候被人发现,于是将小孟放到洗澡的木桶里去。
提了一把削骨刀三两下将小孟捅死,细瘦温热的尸身切做几块,腥热的血液全淌在木桶里。
饿红了眼的万俟善自己先撕扯了几大口,嘴边染上淋漓的鲜血和碎肉。
随后他将饿得迷迷糊糊的儿子摇醒,将一块生人肉塞进儿子嘴里:
“吃,快吃,吃了就能活,吃了就有力气跑……”
万俟裕怕得发抖,饿得发冷,嘴里的味道令他想要做呕,爹满嘴是血的样子像一头食人的恶狼。
他乖顺地将嘴里的血肉咽了,胃里灼烧的痛感减少了很多,他含糊地问:
“爹,咱去哪儿啊……”
万俟善一巴掌拍上他的头:“你莫多问,把他吃完,咱就上路。”
二人将小孟的肉剔净了,嗦着骨头上的碎肉,啧啧作响,剩了一堆啃不动的骷髅架子在桶里。
万俟善三两下收拾了衣物盘缠,身上有了力气,借着月色带儿子逃出了大山、逃离了清里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