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霞的余晖抹上了树木的梢头。
汪雅臣神色忧虑:“先吃饭吧。回去以后会议内容先不要向战士们传达,都好好琢磨琢磨,明个接着开会。”
晚上,汪雅臣和张忠喜躺在铺上一袋接一袋地抽烟。
马三强、曹双全、周大牤子、佟家贵、常明等人,饭后又上军部来了。谁也没心思睡觉,躺着、坐着、沉闷着,心里都在琢磨着同一个问题。十军这支用心血组建起来的抗日队伍,要说是冲锋杀敌血洒疆场,谁也不会皱眉;要说是放下手中武器,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难以接受的事情啊!
汪雅臣磕掉烟锅里的烟灰,打破了沉默:“俺琢磨着,上级党是考虑局势严峻,为了让咱们减少牺牲,才指示化整为零,保存实力的。俺知道同志们心里憋屈,可咱们能不服从命令吗?能不听党的指示吗?不能啊。咱们今个化整为零,明个还可以凑零为整嘛。”
张忠喜的腿伤没好利索,躺在铺上说:“我同意军长的意见。咱们把大化小,留一支精干的小部队,时机成熟,咱可以靠这支小部队再拉起十军的大队伍。”
军部窝棚里油灯昏黄,就是不用灯光,谁都熟悉每个人说话的表情,知道每个人的心。
沉默了一会儿,曹双全说:“恐怕战士们心里别着劲儿,转不过弯来呀。人员怎样安排呢?”
汪雅臣说:“咱们耐心地做好说服工作。俺建议全军四十多个党员,除了个别身体不咋好的,都留下。”
张忠喜接上说:“正在培养的入党积极分子和优秀连排长,也可挑选留下一批。”
汪雅臣说:“中。就照着五、六十人留吧。把钱全部集中起来,给回乡投亲靠友的战士发一些生活费,这个事,双全你和郭珍、连兴负责办吧。”
杜连兴说:“军长,是不是留点钱,给小部队预备过冬的棉衣裳?”
呻吟片刻,汪雅臣说:“都发下去吧,钱太少了,战士们的生活不好办啊。小部队的冬装,咱再想法吧。”
马三强问:“枪怎么办呢?”
汪雅臣说:“这么办行不行?咱们把枪全擦一遍、上油,找地方集中藏起来,到时候要用现成的。”
周大牤子说:“咱们现在藏粮食的那个山洞挺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