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是询问的语气,但话语里分明已经是笃定了,蓦地鼻头一酸道:“老夫人还是别惦记大小姐了,她配不得您对她的好。”
这么一说,也是将谢老夫人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给消除了。
马车帘被晚风掀开一层缝隙,有清浅月光照了进来。
谢老夫人眼睛睁大,忽然有些胸闷地喘不上气。
钱嬷嬷原本正不敢看她的神色,半晌没有听见声音才抬起了头。
谢老夫人脸色有些青白,呼吸也越来越重。
她大惊失色,上前覆住了她的手,急道:“老夫人!老夫人!”
谢老夫人紧紧攫住了她的手,身子也发抖,缓了好半晌才不至于晕厥过去。
猜测是一回事,真正听到还是一回事。
钱嬷嬷抱着她,险些要心跳骤停,哭道:“都是老奴不好,老奴不该将这事告诉您,您莫要难为自己!”
谢老夫人喘了好半晌的气,略略平复道:“松开,你要压死我了。”
钱嬷嬷这才讷讷起身,抬手揩了揩眼角。
“我就说筠筠那日怎会深更半夜过来……我已经知晓的事你莫要告诉她。”
谢韫不说也是想护着她不让她伤心,谢老夫人明白这个道理。
钱嬷嬷点头,又给她理了理衣裳的褶皱,换个话题道:“咱们姑爷是真贴心的,竟能和您想到一块儿去叫人备了膳食。”
谢玉茗不在丞相府了,左右谢韫也还叫谢老夫人一声祖母,她就继续把她当做小姐唤一声姑爷也没什么。
说到这个,谢老夫人神色略略缓和了些许。
“他是爱重筠筠的,有他在我也能放心。”
现在看来的确比早先那一门平景侯府的婚事瞧着还好些。
至于玉茗……
她自己选的路,就让她自己受着吧。
如今虽还都在燕京里,但想来是再也不会有机会相见了。
等再过些时日,她怕是也要随那池墨去封地了,自此更是山高水遥后会无期。
相识一场,唯余各自珍重。
……
裴府内院的浴房里,昏黄的光影绰绰,显得人影都暧昧了起来。
裴时矜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