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管事怀中抱着个长条形的物件,拿布包得实实的,远远看见他们就拔高声音唤了一声。
“大人,夫人!”
裴时矜和谢韫顿住脚步,回身看他。
春日里竟叫陈管事走出了一身汗,他皱着眉道:“小的正要去找夫人,这是昨日镇北侯府小侯爷送来的贺礼,当时没有细看,今日登记入库的时候才发现太过贵重了,小的便想着来找夫人说一声。”
谢韫满脸疑惑,裴时矜则微微扬眉侧头看着她。
又是镇北侯府。
那眼神仿佛在说:这下轮到你了,给我个说法?
谢韫忽略他的眼神,四处看了看,伸手抱过之后就朝着一处石桌边走。
“陈管事莫急,我瞧瞧是什么。”
陈管事与裴时矜一起走到她身侧,一边看她动作一边解释道:“是一架名琴,市面上买不到的那种。”
他身处这个位置,定也不是不识货的。
寻常恭贺新婚的贺礼不必这么隆重,这都是无价之宝了,银钱都衡量不出来,自然要来问问主家了。
谢韫定定地看着这架琴,琴案一侧还有小字篆刻着“水云香”三个字,十分古朴厚重。
寻常人都知道,有特定名字的琴都是很久远的名琴,多半还是著名匠师所斫。
因为它独特,所以它才有独一无二的名字。
裴时矜神色并不大好,甚至手欠地拨弄了一下。
瞬间便有远而沉的嗡嗡之声穿透空气。
他皮笑肉不笑:“倒真是一架好琴了。”
谢韫没有抚弄,而是将琴又包好,小心翼翼地交还到了管事手上。
“你下午去将这架琴送回到镇北侯府,不管魏钦远在不在,只管交给管事就行了,若是推拒便放下,他们总不会不理的。”
这的确是太贵重了,她受不起。
倒是魏娆应该会喜欢,魏钦远送她还不如送给自己妹妹了。
陈管事小心翼翼接过,忙应了个声。
他抱着琴跨过了垂花门,生怕它磕着碰着。
院子里,裴时矜捏了下谢韫的肩膀,阴阳怪气道:“喜欢为什么不留着?”
谢韫诧然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