蓦然间,夜幕之中,一道突如其来的声响传入了九叔的耳中,猛然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,修道之人特有的第六感让九叔心里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:
难不成,那个尸体破棺而出了么?
不及多想,当下也顾不上此刻正值深夜,寒意彻骨,衣衫单薄,匆忙披了件外衣,
连扣子都不及系好,便大步冲向房门,
一把推开,身影裹挟在夜色之中,朝着义庄厅堂疾步而去。
按常理而言,僵尸脱棺后的第一本能,便是循着血亲气息而去,仿若被神秘红线牵引的木偶,执着且疯狂。
故而九叔知晓,其暂时不会冲着自己发难,心中稍安,也便没再刻意呼喊示警,以免打草惊蛇,惊扰旁人。
手持一盏昏黄摇曳的油灯,火苗在夜风中瑟瑟发抖,恰似他此时略显忐忑的心。
脚步沉稳却急促,缓缓推开义庄那扇陈旧厚重的木门,
“吱呀~”一声,在摆满棺材的厅堂内悠悠回荡。
入目之处,墨斗线在黯淡光线下泛着幽光,乍一看,四周似乎并无异样,棺身周遭从上至下,墨线环绕,密不透风。
只是夜色浓稠如墨,加之刚从睡梦中惊醒,头脑还有些昏沉,九叔竟一时疏忽,选择性地忽略了棺材背面的黄符已经缺失一半。
“砰~”,
未等他缓过神来,又是一声闷响骤然传来,在这寂静的夜晚,犹如平地惊雷。
九叔心头一紧,忙举高油灯,借那昏黄光晕,朝着声响方向快步奔去。
待到近前一看,原来是文才这小子,睡觉忒不安分,整个人在睡梦中四仰八叉,毫无形象,一个翻身,手脚并用,直接推倒了身旁搁置杂物的竹篓,篓中物件散落一地,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。
九叔见状,无奈地微微叹气,摇了摇头,目光中满是嗔怪与疼惜:
“哎,睡得像个猪似的。”
说着,俯身蹲下,伸手将文才踹开的被子重新仔细掖好,动作轻柔又熟稔,那模样,活脱脱就是一位宠溺孩子的老父亲。
在九叔心中,徒儿们虽偶尔调皮捣蛋、行事毛糙,可早已与自家亲人无异,甚至在这相伴相依、传道授业的岁月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