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掷回去时,若孙大哥不出手,那扁担的冲势绝非一个衙役的身体就能拦阻的,辜云照样会被她自己的扁担钉死在街上。孙大哥练武多年,这点你自然也看得出来。若你真心认可成大事必有牺牲,又何必涉险奔去,出那一拳将两人一并推开?我深知孙大哥,绝不至于误会。只是我来洛京,是查十八年前的旧事,关乎我的家仇……其中涉及朝堂也涉及江湖,盘根错节,错综复杂,我自己心里也没底,实在不愿意把朋友牵涉进去。”她瞥了奚笪一眼,接着道:“青青不如暂时就还跟孙大哥住着。等八九日后,我再来寻两位一起坐船去扬州赴凤鸣大会……说起来我还没问过,今年的凤鸣大会,孙大哥要一起去吗?”
孙如峰听她解释过,心下熨帖,摇头笑道:“我如今既然穿了这身官衣,就得跟着衙门排班上值。这个岁数的人了,既然已经心为形役,也没必要再去赴什么江湖盛事。何况……自形意派受了当今(注:礼貌性的说法,当今就是当今皇帝)厚赐,将山门整个挪到洛京近郊来,江湖上的名门倒多半是有点瞧不起我们的,所以形意派如今也渐渐的少参与江湖事了。”他想了想,又道:“我过几日休沐时回去问问师父,如果有小弟子打算去参加这次凤鸣大会的,和你们正好同路而行。到时候就得辛苦齐姑娘照应了。”纨素痛快地答应了下来。
孙如峰又道:“但齐姑娘要去客栈住的事,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。朋友之间互相照应本是正理,讲什么牵涉、连累,就太见外了。”他看一眼纨素神色,自忖再这样拉扯下去,反显着客套了,便摇摇头,叹道:“算了,我也不劝了。横竖大家都还在洛京,齐姑娘若有什么事能用得上我的,不妨就到京兆衙门,或到这院子里来找我,我是绝没有二话的。等你跟青青去扬州之前,我到明月楼定一桌,给你们践行。”又望向奚笪,问道:“青青,你是跟着我再住几天,还是随齐姑娘走?”
奚笪神色恹恹的道:“我再在峰哥你这儿打扰几日吧,齐姑娘还有正事,若天天还得照顾我这个病号,也不是个事儿。”奚笪此刻心情颇为复杂,嘴里隐隐有些发苦。他千里迢迢跟着纨素从庐州到洛京来,本来就是想跟着她一起去查她的家仇的,向重霄观报恩的念头倒像是顺便。此刻被她用轻飘飘几句话甩下,他如同挨了当头一棒,脸色上就也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