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和软可亲。
这位王小旗家里平日常用的洗衣妇便是张燕萍了。他夫妻俩都是张燕萍的同乡。平日里都是他夫人常和张燕萍打交道,也对她的遭遇十分同情。两口子都并不是那等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学先生,见她与齐兴儿相识相恋,也都为她高兴。
齐家出事之后,张燕萍自然是十分为齐兴儿担忧,便四处向她常去洗衣的几家穷官儿的夫人打探消息。偏巧王荏又接了齐家灭门案这个没人愿接的雷,上头给他画了饼,查齐家的案子,若立了功就给他升总旗……两厢里一拍即合,于是就约在正月二十三日,张燕萍惯常去王家洗衣的日子。这一天,王荏告了半天假,下午专在家里等着这位洗衣妇人。两边都盼着对方能了解内情,又都不想拿出多少真诚来交换消息……这可能注定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鸡同鸭讲的对话。
那天下午,王荏先安慰了张燕萍几句,说现在为止,齐府中凡有奴契的奴仆,除了几个铺子的掌柜及家人,都已寻到尸首,验明了正身。所以齐兴儿的身份确实是良民,并非奴仆。他自己既没有官身,也没有直接参与齐家朝堂上的任何运作……王荏给的结论是,他不会受到任何牵连。张燕萍捣蒜般点头,觉得心安了不少。
但是接下来,话题就走偏了。王荏试着问了她许多有关案情之事,张燕萍虽然算不上一问三不知,但也只是捡着自己确凿知道的,能说的,略说了几句。她表面看上去温和醇厚,但实际上从来都是极机敏之人。她半真半假地敷衍了半日,向王荏竭力解释说,齐兴儿只是寻常的长随,因为没有奴籍,所以也没获得主人的信任,只知道些家里的琐事,外面的大事一概不知。
张燕萍越解释,王荏的眉头锁得越紧。终于当她口干舌燥,停下不说的时候,王荏开口问了她一件正牌的“琐事”。他若有所思地道:“张婶,你回去帮我问那个齐兴儿一件事,好不好?”
张燕萍紧张地把手在衣服上擦一擦,道:“什么事?若是他知道的……”
王荏摇头道:“也不算什么大事……我只是想问问他,齐家郊外别院的后院里,原本有几口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