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纨素心中也在焦躁。就她目前所见,天外楼派来拦阻她的这些人,论个人武功自然是不值一哂。但她居然毫无所觉地一脚踏进敌人陷阱之中,还连累了奚笪受伤中毒,对她自己来说,这次“失败”正犹如当头棒喝,把她下山以来所累积的自得、自满乃至自傲,尽皆击碎。
此番她心念急转,一边缓缓倒数,一边蹲身拾起那伙计尸体手中握着的,刺过奚笪的匕首。上面血渍已经暗红干涸,刃锋上已看不出所淬之毒原本的颜色,更不用说搞清楚毒的性质,拿离恨天对应的药物暂时压制了。她不动声色,照旧站起身来,身体牢牢遮住奚笪。
在她倒数到“一”之前,人群终于动了。前排的四个假扮的伙计,各掀起一张方桌当盾牌,躲在后面,一步步向舞台逼来。纨素环顾四周,冷笑一声,屈指弹了一下手中刚刚“缴获”的青锋剑,几个拿桌子的吓得皆缩头,暂停了脚步,生怕那剑瞬间也变成碎片,收割在场诸人的性命。片刻之后,几人见似乎无事发生,又缓缓露出半只眼睛来窥看,继续擎着那几张方桌,渐渐逼近了舞台。他们身后,一些扮作酒客的江湖人也各自握紧兵刃,借那桌子藏匿身形,试探着往前凑过身来。
纨素仰头望一眼楼上,酒肆三楼四楼回廊皆是灯火通明,几个劲装男女,皆以黑巾覆面,依着几处柱子,侧身望向楼下舞台,身姿如鹰如鹞,显然已做好了随时发难的准备,只等她为一楼的炮灰喽啰们所逼,露出破绽来。二楼却整个熄了灯火,黑黢黢的看不清藏着什么。
纨素此刻也有些为难。待要再以凝冰之法冻住宝剑,再击碎了分袭众人,她也确实不知道伙计们手里举着的那些方桌的材质。若是木桌,在她面前自然形同虚设。但“踏歌行”既然久已是天外楼的重要据点,万一这些桌子是精钢所制,专门备不时之需的,她这一击非但很难形成威慑,还会导致自己失去手中兵刃,陷入被动。若要以精妙轻功,先行袭杀这四个拿桌子的伙计,又怕自己身形一旦挪开,楼上虎视眈眈的那些刺客会借此机会发难,挟持奚笪。
她犹豫虽只片刻,敌手却不会等她,已又逼近了几步,几乎已到了舞台边上了。到了这不得不赌的当口,纨素握住手中三尺青锋,轻飘飘提气一跃,便闪身到了居中靠左一架方桌背后。那拿桌子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