蚕种也成问题。纪家在鲁地,是收不到多少丝的。他们花大价钱贿赂朝中几位阁老,能拿到鲁地丝引不假,但没有广大的桑农作为基础,他们的生意也注定是做不大的。”
孟昀转向那位戴着“苍髯鬼面”的女子,道:“纪姑娘,你也不妨听一听,你家到底是怎么发的家……十六年前,你还没出生呐!”他眼中激愤怒火,熊熊灼烧,却被纨素一语轻易浇灭。
纨素嗤笑一声,道:“这位可不是纪姑娘,纪姑娘落发出家,在济南佛慧派好端端地做着尼姑呢,这次也没跟着师姐妹来扬州……你们翻海帮,到现在都避重就轻,不肯说你们嘴里的‘那一位’到底是谁,可那人却想了法子,要借离恨天的手除了你们义父子两个,把翻海帮牢牢收拢到自己手里呢——吴姑娘,在被梧桐苑收养之前,你自己家姓什么,你还记得吗?”
椅子上绑住的女子没有作答。纨素站起身来,走到她身后,轻轻在她右臂几处穴位推拿了几下,道:“自己把面具摘下来吧。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重霄观众人,包括姜观主、怀梦、玄霜、映玉……如今遭了‘那个人’的卸磨杀驴,已逃出眉山,另寻地方藏匿起来了。你从上线那儿收到的消息,只怕是我离恨天齐纨素劫持了她们,不知送到哪里去了——是不是?”
死一般的寂静。那女子缓缓抬起右臂,以一套颇复杂的手法按动面具各处的卡扣,将那面具脱了下来,放在自己膝盖上,露出一张眉目如画的雪白琼脸,目中阴毒此刻皆已褪去,只剩明晃晃的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