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微明,薄雾笼罩着岭南郡城外破败的街道。
赵琰一行人扮作流民,悄无声息地混入城中。
刚一踏入城门,一股腐朽的气息便扑面而来。
道路两旁横七竖八地躺着衣衫褴褛的百姓,有的早已气绝多时,尸体上覆着薄霜;有的奄奄一息,空洞的眼神望向灰蒙蒙的天空。
几处残垣断壁间,瘦骨嶙峋的孩童蜷缩在母亲怀中,而那母亲早已没了呼吸。
“混账!”
赵琰拳头攥得咯咯作响,指节发白。他踢开一块碎瓦,瓦片下赫然露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臂。远处,几只野狗正撕扯着一具尸体,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。
“畜生!”
赵琰忍不住怒骂了一声,亲眼看到眼前的一切,又想到斥候营的人所言的内城之景,酒池肉林、夜夜笙歌,他岂能不怒!
同时,他的心中也十分心痛,眼前这些百姓,还是地宫放出来的诱饵,是为了迷惑蛮族和土司部落的。
一旦满足和土司的人前来,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。
“殿下,这边走。”
就在这时,刘江低声说了一声,他引着众人拐入一条窄巷,巷子尽头是一处荒废的院落,院墙坍塌了大半,杂草丛生。
刚踏入院中,四周突然传来窸窣声响——二十余名手持农具的壮汉从阴影中窜出,将他们团团围住。
为首之人满脸横肉,手中柴刀寒光凛凛,正是昨夜地宫中与刘江对峙的那个壮汉,名为蒋老七。
“你们是何人?!你带这么多人来,是想踏平地宫不成?”
蒋老七厉声喝道,他目光扫过赵琰,见他虽衣着朴素,但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,不由心生警惕。
刘江上前一步抱拳。
“这位兄弟莫慌,误会了,这位正是我家殿下,特来赴林先生之约。”
“放屁!”蒋老七嗤笑一声,柴刀直指赵琰,“堂堂郡王会钻地洞?当老子是三岁孩童?”
他身后众人哄笑起来,有人晃着锄头附和。
“就是,定是内城派来的探子!剁了他们!”
李虎勃然大怒,腰间长刀豁然出鞘三寸,寒光映得蒋老七瞳孔一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