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在宫墙上洇出暗红斑块时,舒瑶的银针正悬在碧梧姑姑尸体的天池穴上方。
指尖突然传来刺痛,针尾竟凝出三滴泛着蓝光的血珠——这是西域冰蚕蛊发作的征兆。
姑娘快看!候在门外的石宇突然抛进来半块玉佩。
玄铁令牌擦着药杵掠过,带起的劲风惊得烛火剧烈摇晃,舒瑶的银针精准刺入令牌中央的鬼面图腾。
咔嚓声里,青铜夹层应声而开。
泛黄的羊皮卷上绘着城西某处宅院的暗道图,朱砂标记旁赫然是药王谷独门暗记。
石宇的刀鞘在青砖地上重重一顿:三更天动手。
戌时的梆子刚敲过两下,两道黑影已掠过护城河的芦苇荡。
舒瑶伏在石宇肩头,闻到他玄甲缝隙里透出的沉水香里混着新鲜的血腥味——方才在朱雀街拐角,他徒手捏碎了三个跟踪者的喉骨。
就是这里。石宇突然刹住脚步。
月光从云层裂缝漏下来,照着荒草丛中半扇歪斜的木门,门环上锈迹斑斑的饕餮纹竟与碧梧姑姑玉佩上的鬼面纹严丝合缝。
舒瑶刚要伸手,突然被石宇扣住手腕拽进怀里。
三枚淬毒袖箭擦着她鬓角飞过,钉在身后槐树上时,树皮瞬间焦黑卷曲。
西南角第七块砖。她贴着男人滚烫的耳廓低语,指尖划过他掌心时留下黏腻的冷汗。
石宇的刀锋应声劈向墙角,机关齿轮的轰鸣声中,整面围墙突然翻转,露出黑洞洞的密道。
血腥味扑面而来。
二十八个黑衣杀手从甬道两侧的暗格里鱼贯而出,弯刀映着墙壁渗出的磷火,将石宇的玄甲照得鬼气森森。
舒瑶贴着潮湿的砖墙疾退,后腰抵上某处凸起时,袖中银针已刺入三寸。
闭气!她扬手洒出药囊里的赤芍粉。
冲在最前的杀手突然捂住双眼,指缝间涌出的黑血瞬间腐蚀了蒙面巾——墙缝里渗出的尸油遇到赤芍竟成了剧毒。
石宇的刀光在毒雾中劈开血路,刀刃卷起的旋风将舒瑶的青丝与杀手的断肢绞在一起。
舒瑶趁机滚到青铜灯台前,灯座上盘旋的九头蛇雕像让她瞳孔骤缩——这分明是解剖课上学过的神经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