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石板路上的水渍倒映着晃动的火把,舒瑶刚要去拨井台缝隙里的金针,医馆外突然传来木架倒塌的巨响。
石宇的剑锋横在她身前,剑穗上沾着的靛蓝汁液在月光下泛着幽光。
当心连环计。石宇压低声音,剑鞘在青砖上拖出火星。
十几个举着火把的百姓正围着翻倒的药车指指点点,车辕上绑着的雄黄粉洒了满地。
舒瑶俯身捻起沾着硫磺的土块,指腹突然触到半截浸透药汁的桑皮纸——正是方才老医官用来包玉瓶的材质。
馆长提着灯笼匆匆赶来,衣摆还沾着井台边的青苔:定是野猫撞翻了车话音未落,远处又响起铜锣声,两个衙役敲着梆子从街角转出来,腰间令牌在火光中泛着油腻的光泽。
石宇突然按住舒瑶手腕,剑穗上的琉璃珠发出蜂鸣。
那些衙役靴底沾着的红泥,分明是城西乱葬岗特有的朱砂土。
舒瑶借着整理发簪的动作,将染着雄黄粉的帕子塞进石宇掌心,帕角绣着的莲花纹浸了药汁,竟渐渐显出慈安堂暗记。
看来今夜不宜深谈。老医官咳嗽着掩上门扉,袖中滑落的银针正插在门槛裂缝里,针尾指着的方向与血玉珠的轨迹完全重合。
舒瑶望着突然紧闭的医馆大门,腕间朱砂绳突然绷断三股,血珠在青石板上凝成小小的箭头。
五更天的梆子敲到第三声时,两人已站在府衙斑驳的铜钉大门前。
晨雾中飘来熬药的气味,与衙门檐角悬挂的艾草混在一起,熏得守门捕快直打哈欠。
舒瑶数着石阶缝隙里的车辙印,突然发现三道深浅不一的痕迹,与昨夜医馆外翻倒的药车轱辘完全吻合。
击鼓。石宇的剑柄撞上鸣冤鼓,惊飞檐下栖息的乌鸦。
鼓面震落的灰尘里闪着靛蓝色晶粒,舒瑶用绢帕接住些许,凑近时闻到熟悉的硫磺味——与《千金方》里渗出的汁液如出一辙。
卯时三刻,打着哈欠的典史从后堂转出来,官服领口还沾着胭脂印。
舒瑶呈上浸透药汁的桑皮纸,那人却用留着长指甲的小指挑起纸角,嗤笑道:小娘子拿染坏的药方当证据?话音未落,石宇的剑鞘已压在案几上,云纹暗扣里嵌着的血玉珠突然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