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轻轻屈指,将滑落眼前的碎发弹开,铁链在清冷月光下,泛着森冷的寒光。
周富商袖中落下的赝品契书,平整地摊在青砖之上。松烟墨特有的焦苦味,裹挟着赤蝎毒的丝丝腥甜弥漫开来。这人心思深沉,出手也极为阔绰,就连莫长老那独门墨方,都被他仿出了七八成相似。
“周老板这一出戏,可比古玩街的说书先生还要精彩几分。” 我脚尖轻抬,勾起卷轴的边角,那抹靛青色指印在摇曳烛火下,流转出诡异而莫测的光晕,“上个月初八,我还在替莫长老养护墨宝,守窑童子可作见证。”
此时,青铜朱雀炉中残余的香烟,陡然打了个旋儿。我趁势弯腰,佯装仔细查看,顺势将袖口不慎沾到的赤蝎毒粉,悄然抖落在契书的边角。
刹那间,神秘空间里的《苗疆蛊器录》哗啦啦自动翻页,停在了 “情蛊血” 那章。泛黄的纸页上,浮现出与指印毫无二致的靛青纹路。
周富商腕间的金镶玉镯相互碰撞,发出清脆声响:“郝师傅莫不是忘了,那夜丑时三刻……” 他话说到一半,却突然顿住,镶着翡翠的扳指死死扣住卷轴,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,“你与汤姑娘在地宫深陷险境,可不正是为了私运这批赝品?”
我余光不经意间瞥见,刘执事正偷偷擦拭着额角的冷汗。一瞬间,我想起三日前,曾在后巷撞见他与孙记工坊的学徒私下分账的场景。
神秘空间里,陡然浮现出那学徒耳后赤色胎记的模样,竟与契书上的某个墨点形状,惊人地重合。
“周老板这出《狸猫换太子》,唱得实在是妙。” 我故意将铁链拖在地上,拖出一阵刺耳声响。趁着众人因这声响皱眉的瞬间,猛地抬脚踢翻案几上的松烟墨砚,“只是这墨色新得发亮,都能照出人影了 —— 您竟说这是三个月前的契书?”
墨汁如汹涌的潮水般,泼洒在契书的落款处。原本凝固的墨迹,骤然晕开,呈现出细密的蛛网状纹路。
王阁主镶着翡翠的护甲,猛地掐进太师椅的扶手,那动作,与他上月新得的宋代官窑笔洗摔裂时如出一辙。
“放肆!” 周富商的雀金裘在穿堂风里簌簌抖动,如同风中摇曳的枯叶。他袖中瞬间抖出一个翡翠鼻烟壶,厉声喝道:“王某亲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