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倒是没动,”老人应道:“那帮人再浑球,也不至于刨人祖坟。他们当时也没那功夫,只顾着对付活人了。”
老人嘴里的他们,指的就是当年屠杀安氏一族的翟军。
不管是谁下的指令,屠杀安氏,翟军从此成了大隋老一辈、以及文人眼里的无耻屠夫。
人们不敢明里指摘,但提到翟军,只用“他们”这样显示你我有别的字眼,以暗戳戳表达内心不满又无奈的情绪。
在老人指认下,程峻来到一处门锁紧闭的二进院民宅跟前。房子不算大,但在这样的乡村,已经算是大户。
门口的枯枝败叶,屋檐下悬挂的蜘蛛网,还有锈迹斑斑的门锁,都显示着这个屋主久不回来打扫门庭。
“他家祖坟就在那边的后山,”老人指着屋后远处说道:“很容易找,旁边立着几棵大树的就是,那几棵树,就是马二狗临走前亲自种下的,说是怕后人不记得祖坟所在地,种树,权当留个记号。那祖坟,从前还有些亲戚帮忙清理,见马二狗一家久不露面,那些人也就慢慢不上心。再加上那地方临近安氏祖宅,更没人愿意靠近。坟头多半已经荒废。”
老人摇头叹息着世事沧桑,程峻许了他几两碎银,被老人一手挡掉:
“这使不得……你这样的年轻人,能大老远过来问候安氏的远房亲戚,探问安氏是否有后人,已经让老朽安慰。老朽若拿了银子,是对安氏的不敬……只可惜,安氏,竟连个后也没留下,作孽啊。”
程峻默默收回银子,第一次为自己拿银子买安氏后人信息的动作感到不耻。
看着老人离开,程峻在马二狗宅院周围绕了一圈,眼看四下无人,他转到右侧墙根,就着一旁的矮树一个踮脚腾跃,翻身过墙,进入内院。
院里杂草丛生,一地败叶,门窗倒是完好,但上头的纱窗已经破碎零落。
悬挂的灯笼失去了原本的色彩,只剩一个框架跟一些残存的油纸碎片。
程峻试着推开一扇屋门,“吱呀”声响,门框摇摇欲坠着打开,屋里家具都尽数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,看不清本来的颜色。
一番查找,没寻到他要找的东西。
也许真像那老乞丐说的,东西不是藏在祖屋就是埋在祖坟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