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钟伯将灯笼挂在架上,随手又点亮了桌上的蜡烛。
“卓子,你去外头守着,莫让其他人靠近。”太子吩咐道。
卓子应了声是,转身出门,随手把门掩上,他心里嘀咕:早知道可以大大方方从门入内,何必绕到后窗?身上还被荆棘刮了好些口子。
但他也只是心里想想,哪敢说出来?
耳房内,眼见卓子已经离开,太子转脸看向钟伯。
“钟管家,看样子,你知道本太子会来?”赵永焱问道。
钟伯面色平静:“是家主知道您会来,让老奴在此处候着。”
太子审视的眼神打量了钟伯好一会,见钟伯始终不亢不卑,他接着问道:“这么说,你也知道你家主木柜里的东西?”
钟伯颔首道:“知道。那些物件,向来都是老奴整理。老奴旁的事没有,唯独这些珍贵物件,都经老奴的手。老奴自幼伺候家主,家主对老奴,从不设防。”
“好一个不设防,难不成,那卷轴里的内容,钟伯也清楚?”
太子的语气像是逼问,但钟伯不为所动,依然低眉顺目却又静中带刚。
“当初,先皇书写这份卷轴时,就是老奴给磨的墨,老奴自然是知道的。”
“哦?那你可知,这里头的内容可是能掉脑袋的?”太子眼神渐冷。
“知道。”钟伯平静得仿佛掉脑袋是个很平常的事。
“那为何还要留着?既然已成定局,这卷轴留在身边只会引来杀身之祸,你……或者你那个家主,就不怕引来祸端么?”
太子这话已经接近威胁。
钟伯沉声应道:“家主说了,卷轴只是一种形式,留不留都不影响里头的内容。当初已经承诺下来,不管没有没凭证,该管的事,家主还是会遵守诺言。”
太子眼神越发凌厉:“你可知,就凭这句话,本太子可以杀你十次。”
钟伯双手交握于小腹,眼帘低垂,整个人泰然自若:“杀与不杀,是太子您的事,老奴强求不得。”
赵永焱拳拳打在棉花上,他心里窝火,却又无可奈何。
杀了眼前的钟伯,只会让他心里更不安。何况,他也没把握能打得过钟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