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就再下一年,真害怕他找一辈子等一辈子。
虽然临江不能称为她的家乡,到底埋葬着她的父母,在距离她牵挂最近的地方,简时雨抱住了十年未变的云星河。
公墓在临江另一头的郊区,和福利院的位置完全相反,福利院在简时雨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合并迁居,蒋玲也一直不愿意简时雨再和那边多有牵扯,简时雨很久没有福利院的消息了,她也并未想过要寻找亲生父母,长大以后,以匿名的身份给福利院寄过几次钱,回信的落款里已找不到熟悉的名字。
十月,称得上秋高气爽,简时雨换好衣服的时候,云星河拉开窗帘,外面已升起秋天的太阳,云星河站在太阳里朝她伸手,抓住光,抓住云星河。
两个小时的车程,简时雨坐在车上靠着云星河短短睡了一会儿,罕见得梦见了父母,还是家里那间小小的房子,蒋玲和简国华看起来比上次梦见的时候老了一点,简国华的鬓角多了几分花白,蒋玲眼角有几抹细细的纹路,两个人并排站在洗碗池旁边,蒋玲一遍一遍探头看挂在客厅的时钟,一遍一遍地问简国华怎么还没到家。
简国华叼着烟没有点燃,手里洗菜不停,“刚刚都说了已经坐上车了,机场回来也就四十分钟。”
蒋玲说要不要买一辆车,下次回来就可以去机场接珍珍,这次是带男朋友回来,以后肯定也要带小宝宝回来,抱着孩子去打车,珍珍得多累啊。
简国华笑话蒋玲,你连电动车都不敢骑,你还敢开车啊。
蒋玲说我当然不开,你去接,你开。
门铃响了,蒋玲笑容满面地喊着来了来了去开门。
车子在下坡道的减速带上颠簸了一下,简时雨突然惊醒了,靠在云星河怀里抬起头,无声地落下两行泪,“我梦见爸爸妈妈了。”
市区里还是大太阳,公墓这里已经是阴沉沉的天,简时雨自己独自走过很多次,一块块深灰色的地砖连缝隙都快被磨平了,一排排的墓碑环山而立,时间还早,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扫墓拜祭,简时雨拿出湿巾仔仔细细把墓碑擦干净,祭台上干枯的花还是简时雨上次带过来的。
云星河端详着墓碑上夫妻的脸,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,蒋玲很清秀,简国华很正气,简时雨把带来的开得正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