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的阴煞之气尽数绞碎。叶尘玉骨双腿突然没入池沼,青铜液体顺着骨缝往神魂里渗透。渗入骨髓的每一滴铜液都裹着一缕沧溟先祖被炼化时的绝望哀嚎,震得他颅骨裂纹里飞出银蓝星屑。
血色鼎丹的残余气息突然凝成尖锥,刺入龙瞳正中心。那张巨椁内的初代人面骤然扭曲,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。青铜池沼剧烈翻腾,无数铜人爆成碎片,碎渣里爬出指节大小的青铜蜘蛛。蜘蛛群疯狂啃食叶尘骨甲上的葬鼎咒文,尾部喷出的丝线粘住穹顶巨网,硬生生将整个龙瞳禁制往池底拖拽。
沧溟龙女的残魂光点突然在他脊柱汇聚,凝成一道直冲霄汉的冰焰。火焰里浮出一柄由历代龙王逆鳞铸就的残剑,剑身斑驳的裂痕中渗出幽蓝的龙髓。叶尘被青铜液体禁锢的右手突然握住剑柄,失去左眼的空洞眼窝中迸出冰蓝色龙炎:\"既然因果斩不断——\"
残剑劈落的瞬间,龙瞳、巨椁、浮屠塔尽数凝固。青铜池沼表面浮出万千张初代大祭司的面孔,每张面孔都在重复一句被岁月消音的禁忌咒言。剑锋触及池面的刹那,九千里阴云突然坍缩成点,极致的黑暗中亮起七百颗血色星辰,每颗星辰中央都浮着一尊倒悬的葬鼎。
\"那便焚天煮海!\"
玉骨身躯应声爆裂,飞散的骨片中浮出叶尘近乎透明的魂体。残剑引动的冰焰点燃血星,被火焰舔舐的葬鼎接连炸碎。初代人面的惨叫混在鼎器爆裂的轰鸣中,青铜池沼沸腾着蒸干最后一滴铜液。当最后一颗血星熄灭时,塌缩的黑暗里突然伸出一只覆满鼎纹的巨手——仅是半根手指就抵住残剑锋刃,指缝溢出的污血竟复活着那些消散的青铜蜘蛛。
沧溟龙女最后的光点聚成冰晶,轻轻覆在叶尘魂体的残破处。她的叹息化作风暴掀飞鼎纹巨手,星空裂隙间却传来更古老的龙吟:\"劫鼎未尽,瞑瞳永睁……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