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兰亭满面愁容,“醒了,还不如继续睡着。”
睡着的鹤砚礼可以短暂的忘却痛苦。
现在不过是傍晚,天刚黑,还有一夜的漫长时间折磨着鹤砚礼。
蒋乘冲宋兰亭招了招手,示意他附耳过来,“澜音小姐刚刚打电话给我,她说……”
听完,宋兰亭眉宇间的愁绪瞬然消散。
但。
转念想起心理侧写记录病历上,鹤砚礼的剖白,又心中五味杂陈,撕扯翻涌着不是滋味。
鹤砚礼的双刃剑来了。
救赎他。
又剜掉他的心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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躯壳状态中的鹤砚礼,潜意识里最想待的地方,有两个。
一个是鹤宅,苏柔生前居住的卧室。
一个是桑酒的衣帽间。
鹤砚礼没结婚时,每年苏柔忌日的前一天,他都会叮嘱宋兰亭,祭奠完,从长江大桥回来,让宋兰亭把他关锁在房间里。
他不能回鹤宅,不能让人察觉到他忌日这天的弱点。
鹤砚礼结婚后,去年,苏柔忌日的前两天,他就将桑酒支走,祭奠完,从长江大桥回来,宋兰亭按照往年的惯例,想守着鹤砚礼待在北郊别墅的卧室里。
鹤砚礼去年的躯壳状态轻微,认得人,会说话。
鹤砚礼禁止宋兰亭踏入房间,长腿堵门,指着桑酒的梳妆台,说婚房,他和桑桑的房间,外人不可以进。
无奈,宋兰亭守在门外,让鹤砚礼难受不舒服时喊他。
没一会儿,鹤砚礼就开锁打开门,丝绸褶皱的床单上是躺过人的痕迹,他一边按攥着窒疼的胸口,一边步伐不稳地推开宋兰亭,去了桑酒的衣帽间,反锁门,待了一天一夜。
今年,是鹤砚礼躯壳状态最严重的一次。
严重到纵使宋兰亭早有不祥的预感,提前做好了面对糟糕状况的心理准备,但还是被长江大桥上的鹤砚礼吓得慌了神。
宋兰亭清楚,刺激鹤砚礼的不止是苏柔忌日,还有桑酒。
鹤砚礼和桑酒离婚,要了他大半条命。失去桑酒,不逊于,他亲眼目睹苏柔跳江自杀的致命伤害冲击力。
双重致命的打击,在忌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