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冷白的长指划回聊天页面。
桑酒最后一次找他聊天,是两天前的深夜,只有敷衍简短的一句——
桑桑:【药?】
他回:【吃了。】
再无其他。
再无联系。
鹤砚礼清楚,他一日一日的冷淡,耗尽了扮乖邀宠积攒的好感,让桑酒厌烦了他。很快,可能下次见面,桑酒就会提出结束这段关系。
鹤砚礼冷黯的眸光从手机上移开,扫了一眼对面亮着灯的病房,他眼底的倦色血丝浓重,明显是长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。
时间在冰冷的医院悄然流逝。
鹤砚礼隔着病房门板上的透视缝隙,默数着药水从瓶中滴入输液管的次数,他在转移注意力,在自救,垂在身侧的大手指尖微微发颤。
他想桑酒,想得钻心入骨。
思念如荒草般肆意疯长,刚麻痹心脏,又从血肉里扎根冒出来,缠着筋脉血管,连每一下的呼吸都是滋养煎熬的土壤。
鹤砚礼没有桑酒不知道怎么才能活好。
可他必须得适应、习惯。
桑酒不要他,是早晚的事。
凌晨十一点四十分,病房里的苏老太太挂完最后一瓶点滴,人还睡着,没醒来。
前来拔针的医生护士,敬畏地冲着鹤砚礼颔首问好。
他们给苏老太太检查完,记录下各项监测仪器的指标后,确定苏老太太明天再观察一天,就可以出院静养了。
汇报完病情,出于节日氛围,主治医生微笑表达善意,“鹤总,祝您新年快乐。也祝苏老太太身子骨越来越硬朗,长命百岁。”
鹤砚礼低眸看了一眼腕表,冲着主治医生伸出手,苍白的掌心朝上,“手机借我用一下,一分钟十万。”
主治医生:“?”
主治医生:“!”
“不用给钱,不用给钱,鹤总您随便用……”主治医生哪敢问原因,慌忙掏出他光宗耀祖冒青烟的手机,甚至想用杀菌消毒水先擦一遍,双手递给鹤砚礼。
鹤砚礼拿着手机走出病房。
他长腿穿过幽暗的长廊,走进拐角的小花园,路灯的微光清冷寂寥,连月亮都不拂照跨年夜的医院,